经过部落门前的雕像时,纱织久久凝视着雅典娜女神的塑像,她仿佛在竭力的想着什么,最终还是徒劳无功的叹了口气:“这里的一切我都感到十分的熟悉……可是我……却什么也想不起来……”纱织的声音充满了惆怅。罗争向她宽慰的笑了笑:“也许你以后会慢慢想起过去的一切!”纱织点点头,她美丽的双眸忽然增大,惊恐的叫了一声,罗争顺着她的目光望去,远处一个浑身是血的冰洞族汉子正向他挥舞着手臂。罗争连忙冲上前去,没等他来到眼前,那汉子的手臂无力的低垂下去,罗争伸手在他颈动脉上摸了摸,缓缓摇了摇头。
前方的冰塔上趴伏着几名冰洞族大汉的尸首,他们身体的鲜血早已凝固,空气中到处都弥漫着浓重的血腥,纱织将俏脸紧紧藏在罗争的身后,她不敢再看这惨绝人寰的一幕。
部落的广场中到处都倒伏着冰洞族人的尸首,多数人的胸膛已经被撕裂开,鲜血和雪地的强烈对比让人触目惊心。罗争的双目中充满了悲愤,眼前的一切肯定都是盲妖人所为,他们趁着冰洞族和狼族决战的时机偷袭了冰洞族部落,罗争的身躯因为极度的愤怒而微微发抖,在他的前方一个瘦弱的身影忽然蠕动了一下,罗争冲了过去:“摩婆多!”他抱起老人瘦弱的身躯,摩婆多干枯的手仍然紧紧握住她的那根法杖,嘴唇不住的抽搐着。
她的目光忽然落在罗争身后的纱织身上,呼吸顿时变得急促起来,她的手伸向纱织,嘴里含糊不清的喊着:“雅典娜……”纱织明眸中涌出了晶莹的泪珠,她的纤手紧紧和摩婆多相握。摩婆多无力的垂下头去,她的唇角仍然带着一丝微笑。
天空忽然飘起了雪花,罗争将冰洞族人的尸体抱到周围的冰屋中,这一间间冰洞族人活着时居住的地方也成为了他们最后的归宿。纱织默默的帮助每一个冰洞人整理他们的遗容,希望他们能够整齐的离开这个世界。
罗争做完所有的工作已经是深夜,大雪已经将刚才残酷的一幕完全抹去,清冷的空气中也已经没有了血腥的气味,罗争和纱织都已经疲惫不堪。他们来到霍尔的冰屋中点燃了火盆,罗争为纱织找来了一两张兽皮,纱织利用骨针和麻线缝合成一套兽皮衣和靴子,两人的情绪也因为这场意外的悲剧变得低落了许多。
“他们是你的朋友?”纱织轻声问,罗争点点头,他的目光中充满了悲伤。“可是你好像并不属于这个种族?”
罗争叹了口气,他的目光停滞在火光上:“我不属于这里……”纱织不解的望向他。“我的家在遥远的地球,一场突如其来的灾难让我流落在这个冰冻星球上,看来我注定已经无法回去……”罗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苦笑,纱织似乎有些感触:“我……连自己的家在哪里都不知道……”罗争的心中忽然想起一句唐诗『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似』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动物的哀鸣,罗争警惕的握起了军刀,透过兽皮门帘向外望去,却见他的那头雪蜥蜴正在外面空旷的雪地上徘徊。“追风!”罗争惊喜万分的冲了出去,他没有想到追风居然能够沿着原路回到这里,追风看到主人欢快的奔了过来,头颈亲昵的摩擦着罗争的身体,罗争拍了拍它的脑袋把它牵近冰屋。
第二天正午,亚鲁和他的族人仍然没有回到部落,罗争隐约觉着事情有些不妙,他为冰洞族战士的命运深深担忧着。时间已经不容他等待,海面仍旧在不断的上涨,部落随时都有被淹没的危险。他们从部落中收集到充足的食物,由于追风的出现他们的负担减轻了不少,罗争指着东方对纱织说:“我们必须去前方的高原!”纱织的秀眉微颦,她不无担忧的说:“我总是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东西潜藏在那里!”罗争笑了笑:“现在恐怕我们已经别无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