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他们县城,自从新换了县令后,便开始对南面传过来的物件并不怎么热衷了。
甚至,他们的县令老爷还会暗地里时不时的反对南面的物件流入市场。
结果现在,走到哪,哪里都是南面的物件,这往大了说,不是在打县令老爷的脸吗?
反正,若袁氏是县令老爷,绝对是不能忍的。
听了袁氏的话,赵善川也是一愣,他低头琢磨好一会,也没琢磨这其中的问题所在。
这,南面传过来的东西多了有甚么不对吗?县令老爷虽反对,但也没明面上禁止啊!
赵善川挠挠头,只能将这事记下,打算回家找他爹,嗯,他爹聪明,定然能明白这里的事。
眼下,赵善川只警告袁氏,“反正,这对不对的,你可不能说,在心里想想就成。”
说了,被旁人听到,告诉了官老爷们,他们可就倒霉嘞。
袁氏不情不愿的“嗯”了声,同时低头小声嘀咕,趁赵善川这面不注意,就偷偷留意周围的情况。
别说,看久了,还真让她看到了不对劲的地方。
首先,就是这城里的人比过年她进城时还要匆忙,脸上没了以往的欢声笑语。
其次,周围的小铺前面,出现了不少支起来的流动摊位,摊位卖的东西千奇百怪,但大部分都是南面过来的东西。
为什么?因为南面的东西在他们这面很好认,只要它稀奇,模样新奇,十有八九,是南面东西没错了。
“欸?当家的,不是说加了今年赋税,百姓日子难过?眼下城里咋还有这么多摆摊的?”
看着眼前这副“繁华盛世”,袁氏觉得奇怪,不由得问出了声。
“这有甚么奇怪的,人家是城里人嘞,自然比咱们过的好,”赵善川不觉得奇怪,他只觉得袁氏有些大惊小怪。
因为买卖缘故,赵善川最近一段时间进城送了很多次货,眼前这样的盛世他见过多次,在他自己心里早已给出了合理的解释。
对于这样的解释,袁氏只歪了歪头,“是这样吗?”
“当然,”赵善川笃定不已。
袁氏皱眉,她总觉得不对,不过看着赵善川赶车的背影,袁氏最终还是将想问出口的话咽了下去。
算了,也许是她真的想多了。
…………
出了城,回了家,两人又赶上了家里正忙的时辰。
赵善川直接掉头去收成,顺便将城里这事忘在了脑后,自然也想不起来去问赵福祥。
又过了一日,来到了六月二十六日。
“咚咚咚———咚咚咚———”
天还未亮,赵家大门就被人用力的砰砰敲响。
李氏披着衣服,一边用手梳理着有些凌乱的头发,一边急急忙忙的跑去开门。
大门打开,只见赵善州站在门口,手上提着火把,表情严肃,“二婶,城里的衙役大人过来了,眼下正在里正家等着,我爹和里正陪着说话,”
“爹让我来通知你们,这次夏赋要收的赋税,准备好后,都一道送到里正家里,送的晚了,衙役大人怪罪下来,咱们都担待不起,”
“你若是不忙,就赶紧叫上善林哥他们准备吧,我要忙着通知下一家嘞。”
“成,婶子晓得了,”李氏忙回了一句。
赵善州点点头,离开李氏家门口,转身扭头拎着火把,用力敲响了李氏隔壁人家的大门。
李氏抬头瞄了一眼,伸手带上大门。
赶紧跑到三个儿子屋门口,砰砰砰的敲门,将屋里的人喊醒,而她自己,则跑回正屋通知赵福祥。
说三天就三天,这帮子官差衙役还挺准时,还真来收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