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踏进宫殿的时候,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皇位上的老皇帝。老皇帝显然是比之前憔悴了不少,此时正靠在龙椅之上,脸色惨白的近乎透明,没有一丝血气,甚至就连嘴唇都是白色的。
寒顾泽被人压着跪在地上一言不发,吴后则是像个泼妇一般拼了命的嘶吼着:“皇上!臣妾是被冤枉的!您不信任我还能不信任泽儿么?泽儿去边关杀敌立功,为百姓赈灾,怎么做出这种事情呢?定是,定是那文妃与寒若钧早就串通好了,想要害死泽儿与我啊,皇上!——”
寒若钧没有理会这些人,直接走上前跪在地上,言辞诚恳。“罪臣寒若钧,叩见皇上!”
老皇帝抬眸看了他一眼,掩唇咳嗽了几声,那声音,仿佛撕心裂肺一般。就算如此,老皇帝身上仍然保留着常年身居高位的威严,眼中闪过精光,抬起手沉声道:“钧儿平身吧。”
吴后用余光斜了他一眼,不顾身后官兵的阻拦,想要冲过去与寒若钧拼命,一边撕扯着一边骂道。“你个卑鄙无耻的小人!你有何颜面回来见你的父皇,你设计谋害我家泽儿,你不得好死!放开我!让我杀了他……”
寒若钧还是一言不发,连一个多余的眼神都不曾施舍给她。
老皇帝实在看不下去,揉了揉发疼的额角,这还是那个善解人意的吴后吗?老皇帝一拍桌子。提起嗓子大声喊道:“住口!”
虽身体虚弱无力,但帝王的威慑依在,这一声吓了吴后一嘚瑟。
老皇帝用手颤颤巍巍的指向吴后“你当朕是傻子不成么?你说钧儿要害你们母子,钧儿被贬之前的身份就已经是贵为太子了,就是因为这件事朕还将他的母后打入了冷宫!难道钧儿做这些就只是为了害你们性命?你告诉我,他有什么理由?”
“他,他,他定是嫉妒泽儿比他有才华,又,又深得民心!他就是怕泽儿夺了他太子的位置啊!”吴后趴在地上,脸上的妆容早已哭花了,可她仍旧不停的辩解着。
没人注意到,寒若钧周身的气势变的阴沉。不提到寒若钧的母亲还好,但是一提到母后,寒若钧更是狠下了心。刚才对寒顾泽的愧疚和对儿时情谊的怀念之情荡然无存。
他现在顾不得寒顾泽是否会被处死,也顾不得父皇的身体是否承受的住。
冷声开口道:“父皇,文妃此时就在殿下候着,有什么事,我想她一定说的会比我更清楚!”
寒顾泽话音刚落,下面就响起了窃窃私语的声音,大臣们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不知在说些什么,还有的面面相觑,不知道到底怎么了。
老皇帝闻言也是心头一震,他本不想让那女子再出现在他眼前。可眼下情况紧急,就连坊间都在议论这件事,若是不给出一个说法定然是不行的了,恐怕就连百姓也会有怨言的吧,思来想去,好像也只好这样了。
老皇帝摆摆手,轻声道:“传把,让她进来。”
小太监提着尖细的嗓音:“传文妃进殿——”
经过一层层的通传,文妃款款走进了大殿,端庄优雅,又从容不迫。
她没想到有生之年会来到这里,或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