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陆扬此次出门,收获良多。
陆非高兴道“有道是,读万里书不如行万里路,以后每年你完成预计好的学业后,都可以四处游历一番。见识不同的人生百态,风土人情,很多东西是书本上学不到的。为父那时候没有这样的机会,所以就算到如今也有许多不足之处,为父这一生,顶多也就是个干实事的能吏,当不得高位。希望你不要留下这样的遗憾。”
陆扬不解道“爹?”
陆扬毕竟只是个九岁的孩子,在他的心中,父亲就是很厉害的人了,小时候村里人都说父亲读书顶顶好,如今周围人都说父亲将曲细治理的很好,如今大家的好日子都是因为父亲。
陆非笑着跟儿子一一分析道“父亲从小生活在村子里,后来又是在书院,生活环境相对单纯。再后来来到曲细,曲细随穷困,但民风淳朴,曲细能有今日固然有为父的原因,但更重要的是,许多人的支持,才能做成这许多事。”
陆扬想了想,好像确实如此,每次父亲有什么想法,大家都会努力实施。
“但人心难测,换个环境,为父也许不一定能施展开这些。位置越高,面临的勾心斗角越厉害,世人大多为名为利,为父没有那样的心力,也不想去参与。便追求从小事做起,能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造福一方便无憾了。”陆非向妻儿诉说自己心底最真实的想法。
芸娘温柔拍拍丈夫的手,对儿子道“扬儿,人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
陆扬似懂非懂,还是点头道“爹娘,孩儿记住了,以后无论做什么,最重要的是认清自己,量力而为。”
“对,你是爹爹的长子,爹爹固然对你怀有期望,但最重要的是你自己本身。”陆非看着儿子,慈爱道。
春去冬来,又是一个三年匆匆而过。
如今的曲细比起六年前陆非刚上任之时,已大有不同。
街道上再找不到从前破旧的影子,取而代之的是宽阔的街道。
县城里人来人往,人人脸上充满希望,人人都以曲细人为荣。
唯一不变的是曲细县衙,这两年虽然番修了,却也没什么大的变动。
后衙小院里,人人都忙忙碌碌。
“夫人,所有东西都收拾好了。”白薇进房门,福礼道。
芸娘一变收拾夫妻二人的贴身衣物,一边道“都打包好,让杨明送到西虎山去,阿虎会安排先一步送去中兴府。我们就带些常用的上路就好。”
“是,夫人。”白薇快步出去安排。
前两天,陆非的调令下来了,到中兴府任从五品知州。
对于没有背景没有门路的寒门子弟来说,刚年满三十,六年时间升到从五品,真的算是快的了。
可以说陆非这几年在曲细的政绩起了很大的作用,还有发展并推广红薯和玉米的原因。
这次调职,陆非芸娘早有心里准备,只是没想到会是中兴府。
中兴府是这两年刚从外族收回来的失地,多是外族人,不通教化,汉人及少,且环境之恶劣,比之蜀地边城更甚。
接到调令后,陆非芸娘一家商量,中兴府不仅环境恶劣,更是危险极大。陆父陆母年龄大了,不好太过奔波,刚好陆扬也十二岁了,这三年时间,长进极大。
便先送陆扬回冀州,准备童生试,一并代陆非在陆家两老面前尽孝。
陆非这两天一直在衙门交接事务,李东王志听说陆非调到中兴府,也决意跟随。
王志是有公职的,要辞去公职还要找到合适的接班人。
这两年二人相继娶妻,都是蜀地人,这次也是拖家带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