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若枫无助的看着云娉婷,高楚阳不见她,她该如何呢?
“我帮你想想办法吧。”
云家现在倒是风平浪静,云建业跟傅氏依旧相敬如宾,却比以前更多了一份亲情在里面,这么多年了,陪在自己身边的毕竟都是这个女人,云建业对她倒是比以前更好了。
这日,二人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下人忽然说,简秀又来了。
云建业眉头下意识的就皱了起来,他不是跟他说清楚了吗?他又来干什么?
傅氏也是一脸的担忧:“老爷,他不会又想将我们的玉昭带走吧?”
正好云玉昭跟练子超不在家,他们俩也不知道这个简秀又要干什么。
然而,简秀进来之后,却客客气气的,甚至还面带愧色。
他自知,以前都是自己做错了,那些话,都是母亲疯疯癫癫中告诉他的,当不得真,他这次来京城,是专程过来给云家的人道歉的。
“云伯伯,之前都是我做的不对,是我母亲有病,而我又没有发觉,我对我之前的行为感到十分抱歉。”
简秀声音十分诚恳,他低着头,一副虔诚道歉的模样。
听到他这么说,云建业倒是暗暗松了口气,不管怎么样,总算是撇清他的清白了。
“真相大白了就好,我们,不怪你了。”
云建业笑着说了一声。
一旁的傅氏也一脸微笑的附和着,他们的年岁也是这么大了,当年的情爱在此刻看来,也不过都是过眼云烟,再计较也没有任何的意义,只要他的两个女儿是好好的,他们这一辈子,便也无所求了。
简秀笑了笑:“多谢云伯伯体谅。”
跟云建业道了歉之后,简秀又跟云玉昭,云娉婷表达了歉意,虽然他之前做的是有些过分,好在并没有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所以,大家也都原谅了他。
正好简秀知道了高楚阳腿断的事情,便决定留下来,为他医治。
简秀医术高超,诊断后,他才发现,高楚阳的腿其实还有好的希望,只是要将经络全部都疏通了,就可以了。
医治过后,高楚阳的腿慢慢的可以动了。
因为对腿有了信心,高楚阳也不再将倪若枫拒绝与千里之外,他们两个人两情相悦,虽然都没有说,大家心中却都心知肚明,也不再管他们。
恩科在即,邵长海的罪行却还没有任何证据,他是一个狡猾的狐狸,倪润之他们找了很久,却都没有任何收获,甚至,连人证都找不出来
。
正当所有人都在发愁找邵长海罪证的时候,瑾言的邻居采儿却上门了。
她在邵长海的府上当丫头,长期服侍邵长海,看到她的到来,倪润之他们都是一脸疑惑。
采儿脸色沉沉的看着他们,只说了一句:“听瑾言说你们要找邵长海的罪证,要找什么,我帮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邵长海的侍女说要帮他们?
对于采儿的突然到来,大家都有些猝不及防,采儿看着众人都不相信自己,索性将自己身上的伤口给他们看:“这些,都是邵长海做的,你们如果选择相信我,我就尽力的帮你们,如果你们不相信,我现在就走。”
她身上,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伤痕,胳膊上,脖子上,原本没有好的伤口好像又被鞭子抽过一样,皮开肉绽,鲜血在衣服上结了痂,十分吓人。
她看众人并不开口,以为是大家并不打算相信她,转身欲走,云娉婷却叫住了她。
骗人没必要付出这么大的代价,而且,她的眼中,是有仇恨的火焰的。
“我相信你,我们需要邵长海勾结魏延宏害死魏延平的证据,请你一定要帮帮我们。”
云娉婷言辞诚恳,采儿愣了一下,随即点了点头。
她握紧了拳头,在邵长海身边,她真的是待够了,这个人,她恨之入骨,恨不得立刻就毁了他!
她是他的侍女,邵长海却强行侮辱了她,之后,邵长海说过要给她名分,到了现在却是这样的结果。
回到邵长海府上的时候,采儿不动声色的到了邵长海的房间里。
他似乎已经习惯了采儿这般随意的进入他的房间,倒是也并没有过多在意,看他的样子,心情似乎十分不错,见采儿进来了,他身后叫她:“正好你来了,来,过来。”
采儿走到了他跟前,一言未发。
“别整天一副老爷我欠你多少钱一样,我对你不好吗?来,过来,看看这个镯子,你喜欢么?”
邵长海手中拿着一个通体碧翠的镯子,递到了采儿面前。
打个巴掌,给个甜枣,采儿心中冷笑,刚开始,或许她还会对他这一套受用,心中还有个念想,总觉得他还是会娶了自己的,到了现在,采儿才终于认清,邵长海从来都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自己甚至连他身边的一条狗都不如。
“喜欢,老爷送的,我什么都喜欢。”
心里这么想,采儿的脸上却端出了一副十足的微笑,她开心的刚要从邵长海手中将那镯子拿过来,邵长海却忽然又将那镯子收回去了,他猥琐的看着采儿,一双眼睛不安分的在采儿的身上上下打量:“想要这镯子也可以,不过,你可是要让老爷我开心才行。”
看着邵长海那副样子,采儿心中一阵厌恶,但为了在短时间里博取他的信任,采儿咬一咬牙,笑着迎了上去,她主动的抱住了邵长海的身体,头则温顺的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面。
邵长海先是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丫头今天会如此温顺,不过,到手的鸟儿不吃,不是他的风格,他将那一只镯子放到了一边,笑着将采儿抱到了床上。
这种屈辱的事情,采儿强忍住了眼睛里的泪水,她握紧了拳头,任凭邵长海在自己身上予取予求,心中的愤怒却越来越甚。
等他终于累了,在她身边沉沉睡了过去,采儿才从他的身边起来,她穿好了衣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
倪润之他们拿不到邵长海罪行的证据,就没办法扳倒他,采儿想了想,既然他们调查了那么久,都没有任何线索,那么,这证据,很有可能就在邵长海自己住的房间里面。
邵长海在床上睡的很死,采儿蹑手蹑脚的开始翻他房间里的东西,可是,这房间陈设布置都十分简单,而且,自己每天都要过来打扫,根本就没看到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
难道说,自己的判断是错的?
采儿摇了摇头,不可能的,依照邵长海的性子,做了什么,都是会留下点东西以防后患的,想到这里,采儿忽然想到了,有一天,她在擦拭这房间书桌上的花瓶的时候,不知道哪里,传来的一声轻微的响动。
难道,这房间里还有机关?
采儿刚要去碰书桌上的那个花瓶,邵长海却醒了,眼看着采儿居然站在他的书桌旁边,邵长海顿时大怒,径自走到了她跟前,扬手,一个毫不客气的嘴巴子就冲着她打了下去。
“不是告诉过你,我这书桌不能动么?你听不懂是怎么样?”
邵长海横眉立目,整个人忽然变得十分可怕,他将采儿整个拎了起来,像是扔小鸡一样,摔在了地上。
他怒不可遏的看着她:“我桌子上的东西,你有动过吗?”
“没,没有。”
采儿有些害怕的回答。
这才是她所熟悉的邵长海,喜怒无常,将打人作为最大的乐趣。
等他检查完了,自己的书桌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之后,他才缓缓的走到了采儿身边,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告诉我,你刚才过去,是想干什么?”
邵长海眼睛微眯,两只眼睛里流露出危险的神色,好像只要采儿说出来不利于他的话,他就立刻将她捏成碎片,将她毁灭!
采儿忽然十分害怕,平日里,邵长海虽然也是对她又大又骂,但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眼睛里迸发出这样吓人的火花。
“我,我只是看到桌子上几本书掉下来了,想过去帮老爷收拾一下。”
采儿眼看着那边有几本书还散落在地上,瞬间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邵长海盯着她看了一会儿,采儿装出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心跳却很快。
“滚!”
邵长海将采儿往地上一丢,直接走到了书桌旁边。
从邵长海的房间离开之后,采儿心中更加确定了,邵长海的罪证跟那个书桌绝对有莫大的关系,她必须再找机会接近他的房间。
恩科马上就要开始了,云娉婷心中开始略微的着急,如果再找不到邵长海的罪证,也会耽误他们的科举考试。
原本说要帮他们的采儿,现在也是没有什么音讯,云娉婷眉头微皱的看着倪润之:“如果采儿找不到他的罪证,我们该怎么办呢?”
倪润之却不像之前那么浮躁了,他笑着安抚云娉婷:“恶人自有天收,我们也不必操之过急,就算这次的恩科错过了,等下一次的不就行了吗?”
他似乎一点都不着急,整个人身上都带着一股淡淡的儒雅之气。
云娉婷看他这幅清雅恬淡的样子,心也莫名的安定了下来,这段日子,可以说是他们之间最安静平和的一段时光
。
云建业决定,等他们恩科考中之后,一并为云玉昭和云娉婷举办婚礼,倪润之想到这一点,忽然转过头,笑着说了一声:“是不是着急想要嫁给我了?”
云娉婷脸上飞上了一抹红晕,娇嗔了他一句,靠在了他的胸膛上面。
“咳咳。”
一道轻微的咳嗽声响起,原本抱在一起的两个人分开了,看着来人。
简秀一身轻薄的装扮,颇有些头疼的看着倪润之:“有时间谈情说爱,麻烦你也多关心关心你的妹妹吧。”
“若枫?她怎么了?”
倪润之有些疑惑。
这些日子,简秀为高楚阳治腿,她不是一直陪着他么?
“让你妹妹放过我吧,我是医生,不是神仙,高楚阳那腿一时半会儿不会好的那么快,你就这样告诉你妹妹,好不好?”
简秀有些哭笑不得,自从自己说过,高楚阳的腿还有好的希望之后,倪若枫就整天黏在自己身边,跟他问长问短,当然主题不会偏离开高楚阳的腿,他就算是华佗在世,也是需要点时间的呀。
云娉婷捂嘴偷笑,看来倪若枫这次真的是情窦初开,爱上了高楚阳了。
倪润之也是一脸微笑,对自己心爱之人的关心,原本并没有什么药呵责的地方,更何况,他们也并不打算去管这件闲事。
“这是你自己的事情,我们管不了。”
说完,倪润之带着云娉婷出去了。
他们才刚走到门口,采儿就到了,她将一份书信和一些物件放到了他们手中:“这些,我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邵长海藏得很深,你们看。”
倪润之将采儿手中的东西拿过来,赫然发现,那正是邵长海和魏延宏串通一气,要害死魏延平的证据。
白纸黑字,加上凿凿的人证物证,邵长海就算是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逃过这一次的制裁了。
“采儿,谢谢你。”
云娉婷盈盈一笑,跟她道了声谢谢。
采儿嘴角轻轻扬起:“这也是他活该,恶人有恶报。”
“好了,我得走了,再晚,他会起疑心。”
采儿丢下了这句话,匆匆的离开了这里,她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在邵长海不在的时候,进入他的房子,仔细的检查过了那张书桌之后,采儿才发现,那书桌原来是有夹层的。
她好不容易才将那个夹层给打开了,里面便掉落出来了她刚才给倪润之他们的东西。
她这次回去,原本是想将自己的东西收拾一番,就从邵长海的府邸里离开的,可是她没想到,她才刚一回去,就碰上了邵长海阴森的脸。
他恶狠狠的看着采儿,双手抓住了她的领子:“采儿,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在我不在的时候,翻我的房间,嗯?”
邵长海咬牙切齿的看着这个丫头,他才刚一回来,就发现了自己房间里的不对劲儿,问了下人之后才知道,是采儿在他离开之后,偷偷的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