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父亲,也是哥哥。他会如同孩子那般跟她疯,跟她闹,将自己几十年的人生清零,变成与她同龄的玩伴。
他总是说:“爸爸工作忙,陪你的时间不多。所以,你要做什么,爸爸都愿意陪着你。”
亲情不同于爱情的刻骨铭心,它也不是友情的温暖相伴。它是一种绵长而深沉的痛,所谓血浓于水的牵挂。它不同于其他感情有可替代,它是无可替代的一种存在。不管是父母对于子女,还是子女对于父母,一旦诀别,那便是往后余生都不可再有的温情回首。
锦瑟的梦很安静,安静到可以听见尘埃落地的声响,就好像是他们这场父女情的丧钟,震的她五脏六腑巨疼。
她走在一条长长地甬道里,将自己所有的阴郁都呈现在了这场梦中。在梦里,她可以肆无忌惮的切换自己的情感色彩,管它黑白灰,红橙绿,每样都可以大胆地展示。她将情绪在梦中发泄,第二日又是一派欢喜雀跃与阳光并存。
梦里她靠在唐凯的肩上,看完了一整场的春节联欢晚会,他们聊着节目的炫丽,跟着里面的演员大笑。随着一首难忘今宵,唐凯也慢慢地起身,与她在梦中告别。
她不再如同最初的哭闹,拉着他久久不愿松手。她学着微笑与他挥手告别,学着将自己心底的眷恋慢慢释放。
小时候,她学着过早成熟;如今,她已经知道要去承担人生的悲欢离合,将它们一一稀释在自己的人生里面。
光线穿透锦瑟的梦境,她笑着挥手,与唐凯渐行渐远。没有说再会,只有道别。随着梦境的驱散,她的睡颜渐渐归于平静。
……
因为是大年三十,赶路回家的人实在不少,喇叭声不断,那是催促,更是迫切归家的脚步。所有的人都在争分夺秒,每辆车都见缝插针,只为争取那么一两分钟的时间差。
终于堵过了长长的一截,江寻便以140码的速度在高速路上快速行驶着。因为堵车,将近9个小时的车程,江寻到达锦瑟家小区楼下时,已经是凌晨5点过。
不想打搅锦瑟睡觉,他将车停在小区门口,便放下椅背,靠在上面补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