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她边打了个哈欠。
余蘅见她困意上头,好似就地便能睡着,不由一笑:“我也很喜欢。”
江宛只觉得,这笑容比余蘅从前所有的笑加起来都要真诚许多。
“今日多谢你。”江宛说。
余蘅微微蹙眉:“我以为是我该向你道谢。”
“谢谢你带我来吃酥黄独。”
“我不是特意……”
江宛却伸手拍拍他的肩,哥俩好道:“我明白,就此告辞,有缘再会。”
她走得很潇洒,也不管余蘅有没有临别的话要说,扭头就走,背着手的模样意气风发,只看背影,的确是个正当好年龄的少年人。
余蘅颇有些黯然地轻笑一声,唇角勾起一个苦涩的弧度:“竟然说我特意……”
我……是特意吗?
余蘅下意识摇了摇头,他看着那家窄小的门脸前络绎不绝的客人,嗅着酥黄独特有的香气,嘴角的苦笑渐渐变得柔软起来。
他面容恍惚,仿佛想到了什么很好很好的回忆。
人流来来往往,他被人撞了一下肩,才想起自己胸口还有江宛的帕子,表情便复杂起来。
本来以为她的失忆是装的,现在看来倒是未必,若有人明知道自己头上悬着把刀,还能这样气定神闲,嬉笑自然,大概也不会踏进这汴京城里。
再想到江宛身上最大的秘密。
余蘅望着江宛离开的方向,怅然道:
“真作假时假亦真。”
……
江宛回府时,圆哥儿正闹着要见她,桃枝险些就没哄住他。
好在江宛回来得及时,还给圆哥儿带了包酥黄独。
江宛惯会说些甜言蜜语,两句话便把鼻涕泡还粘在鼻子上的圆哥儿哄得眉开眼笑。
圆哥儿就高高兴兴地去睡觉了。
他被桃枝抱走时,江宛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
她很快入睡,次日醒得也不早。
起来一问,圆哥儿早就吃完早膳,去上课了,还是抱着那包酥黄独不肯撒手,非要全吃光了才行。
江宛又问了巧嘴儿。
梨枝一说起来就笑得不行:“巧嘴儿本叫樱桃照顾着,那丫头也是个馋嘴的,给巧嘴儿备下的干果,她总要吃个一小半,我上次见她在磕松子,她还哄我说是磕给巧嘴儿的,本以为没什么大事,结果巧嘴儿见有人吃它的口粮,可不干了,近日每回看见了樱桃,就啄她的头发,樱桃小小年纪,眼看着都要秃了。”
江宛大笑:“那就换个丫鬟去照顾吧,找个话多的,争取教会它说年年有余。”
这时,春鸢快步走了进来:“夫人,晴姨娘那头有新的消息了,说是雇了马车,要去寿州。”
江宛皱着眉:“她是生在京城长在京城,从小就是我的服侍丫头,去寿州做什么。”
春鸢摇摇头:“奴婢也不清楚,夫人取副舆图看看,也许明白了。”
“舆图?”
“《大梁九域注》里就有副舆图,我去外书房给夫人找找吧。”
江宛说好,又说要是有类似的书,可以给她拿些过来。
但也不全是为了晴姨娘,也是为了她自己。
江宛对梨枝道:“你把韩丰收叫进来,我有话吩咐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