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现在,那个钥匙在东无笙休眠的时候做了什么,喑明明都一清二楚,却从来没有主动做过什么。
等到东无笙开始“发疯”,他又是最着急忙慌的那一个。
米拉实在是觉得不能理解喑这个人。
米拉自己也是什么都知道,什么都没做,但她不觉得喑和自己是一样的心态。
她才不会插手这些事情。
主神创造的世界,无论最后发展成什么样子,世界都是那个世界。
她只想看着主神创造的世界发展下去,看看这件神明一生只一次的造物最终的模样。
东无笙也好,那个钥匙也罢,包括她自己,同样也都是主神的造物,她现在想的东西,主神就想不到吗?
她只需要顺应一切自然的发展,就能看到她为之等待的那个结局,这样就够了。
这样想着,米拉看着眼前的喑,觉得深不深究他的想法也没那么所谓了。
而喑似乎也并没有在这时候和她袒露心迹的打算,反正已经没法再追上阿加莎了,他也就不再纠缠,看了米拉一眼,兀自撕了时空隧道离开。
米拉在原地静站几秒,金发的天使在深夜的荒原上面色平和地出了一会儿神,然后无声无息地消失在了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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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之后,东无笙站在长生城深灰色的城墙上,等到了带着双神之位回归的阿加莎。
明明身体里的力量比几日之前澎湃了许多,包裹在月白旗袍里的人却像是隔世再见一般面容倦怠。
东无笙轻轻拍了拍阿加莎的肩膀,没有说什么,转身打算先带她回城内休息。
阿加莎却拉住她,嘴角挂着疲倦的笑,“就现在吧。”
东无笙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红发女子俯身拥住她,头上的发髻看起来比几日前松垮了许多,这会儿动作稍大一点,就散落下来。
鲜亮如绸缎的红发倾泻而下,东无笙下意识地抬手接住了那支坠落的簪子。
温凉的白玉入手的瞬间,方才还拥抱着她的人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简直就好像这世上从来不曾存在过那样一个象征火种的神明。
东无笙收拢了手掌,将簪子攥在手心里,抬起的脸映着血色的昏暗天光,好像熔岩里浮起的一块冰,苍白得好似透明。
她面无表情地将手收进口袋里,一言不发地转身,背对着远处尚存一线蔚蓝色的天空,向那座黑色城邦的腹地深处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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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年像是深陷在灾难的泥沼之中,战争尚未结束,又天降异象,血红色的天空如同某种凶疾的病毒一样,一日复一日地在人们的头顶上方扩散开来。
没有人站出来告诉他们那是什么。
人们只知道,但凡为那血红色所吞噬的天穹,都不会再亮起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