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允笑了笑,“但凡是有何伯求在的地方,没有不以他为长的,我看这两位刚刚与您交谈,处处以您为尊,所以如此猜测。”
何听到程允提到刘瞻,也没有立刻就拂袖而去,“你程文应师从刘叔望,怎么还依附阉党?你可知你师一生坎坷都是被阉党所害?”
程允点点头,“自然知晓,但依附阉党,从何说起呀?我只是借用了一下阉党的势力而已。我不借用阉党势力,怎么让自己壮大起来为老师报仇呢?”
何恨铁不成钢,“这天下是大汉的天下,朝廷是陛下的朝廷,只要你足够优秀,由卢子干等人举荐给陛下,还怕不能壮大自身吗?”
程允摇了摇头,“太慢了,时不我待。想必伯求先生已听闻前日大将军遇刺身亡,常侍暴乱,这一天其实我是有预料的。先帝崩殂,所带来的必然是内宦外戚争权夺利,刀兵相见乃是必然。”
程允顿了一下,“先生可知我今年多少岁?”
何哪里这么了解他,另一个中年文士补了一句,“程文应年十七。”
程允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没说话的青年,“元图对我的了解可还真不少,看来大将军也不是没关注过我啊。”
青年这时怼了程允一句,“程文应竟然能够随口说出我等姓名,想必对我等也是调查已久吧。”
“不敢,是几位声名远扬,远近皆知。”程允客套了一下,“以我这个年纪,求师伯推荐我做一个秩六百石的守宫令,伯求先生觉得可能性多大?”
何不说话,未加冠的人必须先举孝廉,从基层做起,经考核每三年一升迁,即使再过超擢,也没有十七岁就朝中当任一署之首的。
逢纪抱着胳膊,一副看不起程允的模样,“君子应该有所为有所不为,即使我一生坎坷碌碌无为,也不会去依附阉党做那违背道义的事情。”
程允点点头,“我程文应做过什么违背道义的事情呢?是不是依附阉党?什么叫依附阉党?为虎作伥才叫依附吧?然而你会发现我并没有做过什么。”
何倒是说了一句公道话,“的确如此,程文应所作所为,不过许相崔烈而已,为自己和亲信花钱买卖官职,但即使这样,也为我们所不耻。”
“这就是我并不喜欢清流的原因。”程允叹气,“为了自己的名声,宁可看朝中乌烟瘴气,百姓生灵涂炭,美其名曰‘高风亮节’,实际上就是惜身而已。我羞与此等清流为伍。”
逢纪很生气,“你程文应不惜自己的名声,可做了什么对百姓,对朝廷有利的事情?做的全都是对自己有利的事情罢!”
程允摊了摊手,“可能消息传的有些慢,我给三位传达一下,张让段挟持陛下王爷出逃,已经被击毙,陛下和王爷已经回宫了。”
何一脸喜色,“这是好消息啊!”
程允嘻嘻一笑,“还有个更好的消息,就是我亲手杀掉张让,逼迫段自戕,迎回陛下王爷,被太后册封为关内侯,超擢为骠骑将军,所以来这里跟你们分享一下喜悦。”
三人大惊失色,程文应依附宦党众所周知,如今手刃阉党头目张让,逼死段,这演的是哪出戏?难道他成了内宦外戚争权的第三方,也是唯一的获益者?
逢纪脸色不渝,“我们又不是你的什么人,这种消息不用分享给我们,我们也接收不到什么喜悦。这里是办公重地,没什么事情你还是速速离去,不要打扰我们工作。”
程允正色,“我仰慕三位大贤已经很久了,内宦外戚当朝,我不得已自污名声寻求发展。如今二虎相争同归于尽,匡扶汉室就在今日,特请三位就任将军掾属,也可以督促我的言行,使我不至于误入歧途。”
逢纪早就与袁绍勾搭成奸(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闻言冷哼,“如今朝廷刚除奸狈,又来恶狼,我逢元图羞与为伍。”说罢拂袖而去,想必是要罢官投袁绍去了。
程允也不阻拦,他本来就没想过要让逢纪跟着他,在他看来,逢纪的确是果断刚愎之人,跟自己风格不适合,与其以后分道扬镳,不如现在就各走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