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窗户敞开着,窗纱被晚风吹拂起伏,带来凉意的同时也捎来夜茉莉的淡香,月色朦胧,唯有那天香塔独高的杵立着。
“我决定了,和小钰!去北寒峰,去寻雪山白灵!”
“我也想好了,东武恒河,和管清一起。”
“听说西昼君有雷霆之速。”
“那我就去南灵城!可以顺路回家看看!”
“……”
“睡觉!”
次日太阳升起,天香城外四支骑军正整装待发,阳光的照射使规阵整齐的骑士们更显耀眼。每支队伍前列都举着各自的旗幡,等候着前方正做最后告别的人们。
五匹北寒特有的白驹拉承着精致的车身,北寒君剑霜双手抱剑端坐于内,细声吩咐后,周炎将项钰扶上马,随后自己也翻身上另外一匹,两人骑到剑霜马车旁,回头看了一眼项羽等人,握缰促马,一行人就这样朝天香以北浩荡而去。
东武君商河盘腿坐在一只吊睛猛虎上,在商河的压制下倒也安分,秦延和管清对商河心生敬畏,一旁的西昼君以为后者惧怕,连忙说道:“两小娃,小心他那身下小猫,术师以下可是难以对付,保不准趁他不注意的时候就把你两吃了,来我这,我这安全!”
商河瞥了瞥西昼君雷泽的身下坐骑,一只正对旁边马驹磨牙的豹形猛兽,冷哼道:“你还是先管好你身下雷豹在说吧!”
不好好像人北寒君一样弄个马车,你两非得弄两怪兽在胯下骑着,还不都一样!秦延,管清对视一眼,朝西昼君雷泽委婉的摇了摇头。
西昼君任不放弃,硬生生将豹子的头摆过一边,一边抚摸一边说道:“看吧!很听话的……”只见那豹子及不给面子的一口咬去。
众人此时脑门上黑线密布,在雷泽身旁的杨一开惊呼:“老大,血……血流出来了!”雷泽将手拿出来,反手一拳朝豹头一拳,抬头生硬的笑道:“没事!我们闹着玩,它听话的很!”说完又是一拳过去。
“小羽,你那还缺人……”杨一开还未说完,雷泽就将其半拎起,在西昼军队的围拥下朝西边急促而去,这好不容易就一个,还就要后悔溜走,这是雷泽绝不允许的。杨一开最后的眼神令人心生怜悯,这是他第二次的人生阴影,第一次是被叶秋选为学生的时候,杨一开独自将泪抹去,心中默念,我要坚强!
最后项羽也上马,骑行在南灵君后面,身旁是林若,许青,王杵三人和幻神队的李风,前三人是因为项钰不放心“幼小”的项羽没人照应,如不是他三人主动请缨跟随,项钰恐怕就要和项羽一起去南灵了。
那三人原本就是本该毕业的学院学生,能在四君手下,也能得到更好的发展,而李风则是因为队伍其它成员都要各自回自己家族,开始是要和路斯卡回路家,却被后者制止。“你已经有了值得追随的人!跟着我你只会止步不前!”这是路斯卡当时的原话,而李风也是知道他说的是谁。
项羽神色透着远超同龄人的稳健,四人心里其实早已被前者的气魄所折服,隐隐的成为了众人自愿追随的对象,南灵君眼角余光不禁朝后看去,折扇轻摇,难掩笑意。
“唉,到头来,还是一个也没留住!”古鹤叹了口气,不知怎的,本届离去的学生总令他久久不能忘怀。
重明鸟终于在项羽怀里从酣睡中醒来,不知是几日未进食,还是什么原故,原本肥圆的体型也得以消减,此时也终于回到了正常小鸟的大小,显得精神俏皮起来,它停留在项羽肩上,左右打量着四周环境,项羽将手中的干粮撕下一小块放到它嘴边,后者却毫无兴趣的将食物撇开,仿佛示意自己不饿。
李风很感兴趣的看着,此鸟从迷失之森开始,就一直伏在项羽怀里,看它如此亲近人便问道:“这么有灵性的鸟,取名了吗?”李风说着也忍不住摸了过去,重明鸟却躲避到了项羽的另一个肩头。
项羽让它跳到手上,那样子像及了以前见过的鹂鸟,这边倒是在未见到过,想了几秒,便开口道:“就叫,见鹂吧!”说完脱手将其放飞,项羽并不怕它飞离而去,前几日怕这小家伙啄咬,便刻意保持距离,放其散养,谁知它居然主动靠近,现在反倒变得乖巧许多。
也许吧!这小家伙第一眼所见到的便是自己,早已出于动物本能,把自己当成了这陌生世界的唯一依靠了吧!看着见鹂在上空盘旋,项羽会心一笑!
不知何时穿过了无人的山涧,此时的道路两旁都是田地,不时也有扛着铁锄的农人,看到骑兵经过,都无一不丢下手中的事物,惊恐的飞奔进城。
不久行军也在紧闭的城门前停下,是个叫禾下的土城,也不高,显得毫无威势,城楼上的老兵显得有些惊恐,朝城下喊道:“楼下的骑士们,请……请绕道而行吧!”
前列的一骑兵将领出列用皮鞭指着城楼回道:“我们只是路经此城,你们城主是谁?告诉他,我们是南灵来军!”说完缰绳一转,回到队列中。
楼上那老兵一听南灵,也未通报,只是一喊:“南灵来人了!”几名壮汉立马将城门打开,和刚才的惊恐不同,此时城里的人显得有些期盼,原本惊慌的人们也都纷纷出门观看,小孩们抓住父母的衣服,躲在身后神色惊奇。
看到此景,南灵君朝伤也不禁下马询问,众人也纷纷下马,项羽等人走到了朝伤身边,那老兵看来人个个气宇非凡,一时忘了答话,知道失态后,立马跪下:“小人该死,小人该死!不知是南灵来的大人!”
朝伤折扇轻抬玄气涌动,将老兵扶正了起来,这才说道:“到底是何事?”
老兵吃了一惊,连忙答道:“大人不知,我们禾下城居民原本安居乐业,可自从来了一群佣兵,奈何对方头领修术高强,对我城大肆劫掠,弄得我们现在每日惶恐不安,担惊受怕啊!”
看来对方曾派过人到南灵,可南灵对此一无所知,看事有蹊跷,朝伤又问道:“你们城主呢?”
老兵此时听到提到了城主,愤慨道:“城主跟我们说他已派人去南灵寻求支援,却自己收刮民膏给那佣兵头领,以求自保,不时还将城内容貌较好的女子,送到那贼窝令人欺辱!……也好在,大人们终于来了!”
周围此时也怨声载道,看来这一切确实属实,项羽等人皆是暗压怒火,朝伤紧握折扇,要不是众人归程经过,也不知这禾下城主为求自保,要瞒多久,随后又道:“你们城主此时在哪?”
这时城内几个壮汉按压着一个精瘦,穿着笔官衣袍的人行来,将他推到朝伤身前,一人道:“大人,这是城主的账房先生,平日里两人狼狈为奸,看他鬼鬼祟祟准备出城,被我们抓了回来!”
那人一看,周围布满了南灵骑兵,吓得口不择言:“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旁边的壮汉,一把抓起账房先生的头发,怒道:“城主到底在哪?你们把我老婆弄去哪了?”周围的人在平日积怨下也是一同逼说。
“他,他知道来了南灵的骑军,就跑去找那些佣兵了!大人,饶了我!饶了我!”那人估计被吓的不轻,也知自己平日所作所为,一个劲的向朝伤磕头。
朝伤一脚将其踹开,说道:“杀了!挂在城门上,他们今晚必会袭城!所有人整装待战!”那账房先生撑起身来,看求生无望,转而狂笑道:“你们杀了我,杀了我也活不了!城主会带着黑龙佣兵杀光你们这些贱民,凭你们这几百人……”未等他说完,便被一骑兵用长矛刺死。
母亲们带着自己的孩子转过头去,此时的民众又重新充满了担忧,的确黑龙佣兵团有一千多人,而此时的骑军却不足三百,看来实力却有悬殊。
那老兵这时毅然说道:“大人,我们城内能参战的老少也还有百来名!”
朝伤这时拍了拍身旁的项羽,凌然道:“城内不用出一兵一卒,那什么黑龙佣兵就交给我身旁这位项羽大人了!”说完朝伤故作病态,在那老兵的搀扶下前去歇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