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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样的,章之炀也不德王出现在朝堂之上,德王回京,要不是他早早放出风声,为先皇守孝,概不迎客,德王府的门口,恐怕早就给纷沓而来的官员们给踩平了。可想而知,德王出现在朝堂之上的话,他即便有宰相之尊,哪里是德王的对手。

“可是……德王,还是朕的弟弟啊。”

这话的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可奈何,带着几分痛心疾首,带着几分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带着几分……欣喜……

哪怕章之炀还跪在地上,头叩在地上,可他不用抬头,都能想象出启渊嘴角一定微微上扬,一如启渊没有看到他的脸,亦能想象出他的嘴角也在上扬。

当真是此时无声胜有声。

既然,启渊要摆出一副仁慈的架势,那么,泼脏水的事儿,只好由自己来做了。

“陛下,德王狼子野心,在漠北拥兵自重,历年来御史弹劾的奏章不计其数,陛下仁慈,不以为忤,可……”

“好了,再怎么说,也是自家兄弟,血浓于水……”

一唱一和,两人演得不亦乐乎。

不过,联袂演出的两个人,启渊和章之炀,演到最后都有点恍惚,自己这是在演给谁看的?是演给对方吗?还是演给自己?

是的,演给自己,去说服自己,一件兵器,过于锋利,能够杀伤敌人的同时,也可能伤到自己,尤其是,还没有敌人的时候。

飞鸟尽良弓藏。

这并不算是悲哀,毕竟,良弓也曾拉开展现过威力,真正悲哀的,是从未拉开,便被藏起的良弓。

是的,是藏,良弓藏,却没有走狗烹。

可以说,是启渊仁慈,不忍伤害手足。

也可以说,是实在找不到杀启泓的借口。

还可以说,是不敢杀。

启泓没有带兵回京没错,可漠北大军,虎视眈眈,无论是启渊,抑或是章之炀,都不敢忽视,哪怕章之炀敢把德王孤身回京与目无君上划上等号,可启渊不敢真应下来。

自古以来,漠北的蛮夷,向来是中原汉人最为头痛的存在,哪怕是那位统一宇内,横扫六国的秦始皇,面对蛮夷,依旧只能兴建长城抵御。可长城,并没有真正抵御过蛮夷多少次,数不清的少数族部落的铁骑,一次又一次地踏过长城,袭扰关内。

如是看来,长城,并不值得依靠,真正能够抵御蛮夷,能够依靠的,只有军队,一支强大的军队,哪怕是当初建造长城的秦始皇,最后还是让大将蒙恬率控弦之士三十万驻守长城,这才真正抵御了蛮夷。

千年过去,长城被蛮夷一次次突破,仿佛是在用无数生命,来证明只有最强悍的军队才是漠北抵御蛮夷的真正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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