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意心中一寒,想道:“寂寞人好生阴险,只是他何以潜心要破解反制自己的武功呢”稍一思索,便即悟然。
路远又道:“他当时虽为间接向我说起,但我也并不知道他所学的是‘九月鹰飞’的绝世刀法。直到三年前,在‘长安一役’中,他才用了这招‘九月鹰飞’的刀法杀了木兰君,木兰君临死之前说了一句:‘九月鹰飞!’,我才慌然大悟,原来他平日向我们兄弟几人所讨教的刀法,竟是要克制自己的招数。我百思不解,直到今日,方才明白。一定是他谋害了恩师,但却被小柯逃脱,是以他心中顾虑,知道小柯虽中毒必死,但以他的功力却也不会立时毙命,便心中害怕小柯临危授徒,或是留下秘笈警示后人来找他清理门户,所以想有备无患,故决心要想法破解‘九月鹰飞’的这一招式,待日后若是遇上小柯的传人,对敌起来当然是一举制胜,如此一来,他的丑恶行径自然也就不为外人所知了。”
他说着凄然苦叹,又道:“好一招‘九月鹰飞’,他瞒着我们三兄弟,说是研讨武功,竟让我们苦思瞑想了数月之久,才想出这招反制之道,没想到兄弟你却又是小柯的最后传人。”他话中之意自然是说,险些又因此而害了谢意的xing命。
小柯暗暗惊叹,心想以他们当日四大高手空暇之余想要破解此招,竟花数月之久,可见“九月鹰飞”果然是神技天下。
赞叹之下又想起那晚与寂寞人一战,可谓惊心动魄,现在想起,仍是心中发怵,不寒而栗,说道:“那日倒险些吃了大亏,若不是李风柔相助,我焉有命在?”
路远难过道:“兄弟,为兄的所作所为,无不愧对兄弟了!”情意悲切,几至哽咽,自是想到自己顾于高慕飞和寂寞人的情义,反而却利用了谢意,自是心中愧责难安。
谢意说道:“路兄千万不可耿于心怀!”
二人心潮起伏,无不感慨万千,站在夜茫之中,但觉世事伦常,无不凄神,竟是久久无语,就是琴音渐杳,也不知觉。
好半天之后,路远忽然说道:“兄弟,有一件事,你可能是不知吧?”
谢意望着他的脸,诧道:“不知路兄说的是何事?”
路远道:“你可知道柯龙舟的妻子和女儿是谁?”
谢意茫然的摇摇头,道:“不知道?”
忽然又一惊,说道:“莫非是…”
路远叹道:“不错,他们夫妻不欢而散,其原因固然与新月郡主有关,但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小柯经历诸多变故以后,早已淡泊江湖,而他妻子则一心扬眉江湖,只可惜…”言至后面已是唏嘘不已。
谢意也是叹息,没有再说,但心中的痛苦自是无可名状。
他心中刺痛,愧疚的想道:“我承柯龙舟遗书授艺之恩,本当图报,却未想到到头来,他的妻女皆因我而枉死‘长安一役’,木兰君的一片心血也付诸东流,现在木兰君的义女又因我而累,我虽爱她,可我谢意却又拿什么来爱西门如烟呢?”
‘烟雨飞花楼’的再一次灭亡,虽非谢意直接而为,但总因他而起,思起前时旧事,他心中自然是愧责万分,难以释怀。
路远望了他一眼,说道:“你在想什么?”
谢意说道:“路兄,你知道的这些事情,是寂寞人对你说的吗?”
路远道:“不是。”他又不待谢意问,接着说道:“三年前,我曾经去见过一个人。”
谢意心中一动,道:“谁?”
路远缓缓说道:“徐风!”
谢意怔了一下,极是诧异,却没有问,心想:“三年前,他又为什么去见徐风?徐风又为何要对他说起小柯的事情呢?”
谢意慨然一叹,忽然又想起西门如烟,这才蓦然一惊,回过神来,但觉四下静谧一片,早已没有了昂扬的琴声萦绕。
他缓缓回过身去,望向小厅内,只见里面烛火摇曳,却不见了西门如烟的身影,只那案上一具萦绕余香,暗渡轻温的古琴孤零零的摆在那里,黯然凄神。
谢意微微一惊,望着门外侍候着的管家,诧异的问道:“西门姑娘呢?她…她怎么不见了?”
管家垂声答道:“西门姑娘走了!”
谢意惊愕道:“什么?她…她走了?”
管家不急不缓,恭声道:“是的。西门姑娘说,请谢先生不必去找她了。”
谢意浑身一震,脑袋“嗡”的一响,心中酸痛,道:“她…她什么时候走的?”
管家不答,只是微微说道:“广陵一曲知音绝,九月鹰飞共凄神。”
谢意伤心道:“这两句是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