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林惊吟听见的话，也并不全是坏事！</p>
她的剑意是“扎根护土”，其实就大致可以分为两部分“扎根”为守，“护土”为攻。正和她同样名字朴实的“春风落叶剑法”一脉相承。</p>
“护土”的部分以青鸾血通灵，呈现青鸾之态，是没有办法改变的。</p>
但是“扎根”不一样，这一部分，完完全全是水馨的意志贯彻。哪怕借着青鸾血的东风蜕变，也产生了新生的灵智，但和青鸾相比却依然差了不少。更没有成为独立灵智的迹象。</p>
且和一般人看到的、以为的不一样，水馨的这部分剑意，其实是少见的“不定外景”。</p>
一般的剑意外景，都是先有属性形态，后有模糊轮廓，然后开始细化。细化到一定程度，彻底稳定下来，才叫外景大成。</p>
水馨却不一样。虽然受到体内小树苗的影响，在她不刻意去改变的情况下，就会以梧桐的形态出现——现在又演变成了凤栖木——但事实上，她这部分剑意，形态却始终不是固定的！</p>
但凡能够生扎根、蓬勃生长的植物，就都是她剑意外景可以变化的形态！</p>
可话说回来，凤栖木是顶尖的灵植，哪怕还是新生，力量也比绝大部分的植物都要强大。</p>
水馨又何必刻意去改变剑意外景的形态呢？</p>
之前的情况那是例外。</p>
水馨之前就和宁朔说过，天眷的本质是众生愿力，红尘念火也是众生愿力的一种，孽毒也算众生愿力的一种。能克制血种的，本质上就是众生愿力！</p>
那么，众生愿力是什么？</p>
说到底，也不过就是“强烈的情绪”。</p>
倘若一个人的正常的情绪波动峰值数为1，那么，只有超过了波动1的情绪，才能成为众生愿力的一部分。</p>
当然了，凡人的情绪哪怕达到了顶峰，和修士那可以直接用来镇压、攻击、渲染的力量，甚至成为七情化身的力量也差得太远。顶多就是一点几、二点几。</p>
但众生愿力的强大之处，就是收集这一点几、二点几的力量，做乘法！</p>
感激、崇拜、感恩，这些有明确指向的正面情绪，化作的是红尘念火。</p>
愤怒、绝望、仇恨，这些负面情绪若是有了明确指向，就是如今孽海中的孽火。</p>
天眷呢？</p>
按照水馨的感悟和理解，就是这浮月界有情众生，渴望这个世界能够存继下去的情感——也许自己都不知道有的这种深情汇聚起来的众生愿力！</p>
这样的情感没有确切的指向，只会默默的融入天道之中，汇聚成庞大的众生愿力。等到浮月界出现了危机，就会自然而然的选择一个有可能阻止危机的人交付。</p>
大抵就是这样了。</p>
至于这部分众生愿力的用处……水馨也早在观星城的时候，就有一定的理解了。</p>
当然，她失去的记忆，其实也起了相当的作用。毕竟在那部分的记忆里，对于众生愿力，本来就有相应的解释。甚至在那里，“众生愿力”还有一个不那么修仙界的名字，叫做——精神力叠加法则！</p>
这样的众生愿力，作用就是“提升概率”。</p>
详细点说，就是“提升一切对浮月界存续有益的事件发生的概率”。</p>
包括她这个天眷者的生存和实力提升，甚至，可能包括心性的正常，自然都算是“对浮月界存续有益”的事件。</p>
而照水馨整理出来的，这些众生愿力的定义与规条，修士其实也不能说无法产生众生愿力。</p>
只是……</p>
首先，众生愿力既然是情感之力，自然就和认知有关——首先，得自认是“众生”吧？</p>
若一个人都不认为自己是芸芸众生之一了，要超脱出去，情绪之力自然也无法和众生愿力相乘。</p>
其次，斗境不但是意志的表现，同时也是情绪的表现。修士在锻炼斗境的同时，也就将自己的情绪之力，慢慢锻炼得完全独立，独属于自己了。当斗境达到意境这个层次，情绪之力就真的再没可能成为众生愿力的一部分。</p>
但是，不能成为众生愿力的一部分，却也能成为一份独立的众生愿力。</p>
孽毒就是如此。</p>
虽然孽毒这种东西，集合起来的效力大概连1+1=2的效果都达不到，但鉴于每份孽毒一般都挺强大，所以也就能克制血种了。</p>
水馨之前和宁朔并没有把话说全。</p>
她进入海底之后产生的空虚感，固然和“从没离地面这么远”有关，但那并非是唯一理由。只是剩下的那部分，水馨自己也不敢确认就是了。</p>
在水馨想来，应该有一部分因由是，这片空间被血池污染，又被万色莲这样的天界之物镇压，就显得有点儿自成独立空间，脱离浮月界的意思了。</p>
再通俗点儿说，将浮月界比做人，这里就是一块难以愈合的伤口。而万色莲呢？就是阻止伤口感染、恶化的药物。经年累月之下，已经有点儿被排斥在浮月界这个人体的免疫、循环系统之外了。</p>
她的天眷是浮月界赋予，以浮月界为根基。自身也已经习惯，跑到这么个地方来，会觉得空虚，也是理所当然。</p>
除此之外，也是有利有弊的。</p>
弊端是，天眷的作用必然被削弱。</p>
好处则是，天眷反而更容易被她所用！</p>
在观星城，水馨就已经摸索到了一点主动应用天眷的法门。如今倒是恰好可以发扬光大。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她发现的。</p>
倘若天眷是一种众生愿力，那么，想要将这种力量外显出来，青鸾是几乎没用的，凤栖木也只能沾点边。</p>
凡植远比灵植有用！</p>
现在这环境，天眷或者说众生愿力，肯定比凤栖木现在的那点儿攻击、防御要强得多。</p>
综合起来，这才是水馨主动将外显的剑意，由高大上的凤栖木，化作特接地气的地藤的原因。</p>
总而言之，水馨之前以地藤困住了锤头鲨，这看起来就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场景背后，也确实是有着让旁人听见也会觉得不可思议的理由。</p>
可惜，虽然宁朔和那个柳迎霞都一样觉得好奇，却愣是都没开口！倒是叫水馨原本的打算，有不少没法进行下去了。</p>
这会儿听见宁朔问下一步的打算……水馨道，</p>
“我们去找人。”</p>
宁朔一怔，呆呆地重复，“找人？”</p>
水馨点头，当先选了一个方向走去，强调，“找人。”</p>
问题是，这周遭都是一个模样，什么都没有。方位还被别人控制。这当真不是乱逛，而是找人？</p>
宁朔完全不能理解。</p>
可话说回来，他虽然也从柳迎霞的话语中得到了几分线索，发现了些许蹊跷，顺藤摸瓜之类的能力也完全没有。</p>
他也只能很快跟了上去。</p>
并且，发现了不同！</p>
之前的水馨，是照着一个方向，直愣愣的前进。至少在宁朔的感觉里是这样的，完全没有偏离方向的感觉。但现在，连他都能轻易地发现，水馨开始不断地改变方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