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生命中的波澜
时间过得真快呀,转眼间我在纺织学校已度过了两年的时间。岁月的潮水虽然很无情,但却永远也冲刷不去我心中的遗憾和梦。这两年来,我不爱说话也不爱交朋友,也没有一点好奇心,只有枯燥的学习,固执的徒劳的学习,将我所有的“梦”都用枯燥的学习寄以希望,在我的内心深处执着地追求着我的梦,付出着我的青春年华,在我的内心深处的远方总有一点希望,我寻找着。
苍天也许是可怜我这有心的人,也许是同龄人中我是最幸运的,好运时刻伴随着我。
在我念纺织二年级的时候,好运又降临在我的头上,我真是天下最幸运的人,就在我这一年组,有且只有这一次机会,在我校招聘一批以工代干的青年教师,支援农村教师队伍的缺乏,自愿报名,机会非常难得,因为我们学的是正规的中专课程及专业中专课程,我班只有八个男生,除我之外他们都报名了,放学后我疯似得跑回家找父母拿主意,我冲冲走进屋,放下书包,父亲正在喝酒,我便以实情相告,爸爸听了反感地说:“茂森吶,当老师有啥好处,还得下放到农村,农村很苦的,就你这小个子,到那里不得累死你呀,你知道啥”。我反抗地说:“爸,就这一次机会,是天赐良机,以后不会再有了,是下屯当老师,又不是去种地,累啥呀,国家安排我们去,总有一天会给我们调回城里,如果现在不报名,下次就没机会了,以后不可能再有了”。爸爸说:“你小孩子懂个啥,咱家这都够苦的了,农村比这还苦,去干啥,你现在已经有铁饭碗了,就可以了,还求啥,以后到工厂更好,咱家这么穷,以后就全靠你了,现在咱这就你有出息”。我着急地说:“爸,你咋这么固执啊,头几年我都应该走出去,你们却不让,但现在这次机会太难得了,虽然不是我的理想,但这毕竟是我走出工厂的一个途径,那里才是我发展的地方,再说过几年我就能调回城里了,有啥不好,只是时间问题,爸,这次你能不能顺从我,让我自己做一会主,让我自己选择一次我的人生”。爸爸不耐烦地说:“茂森吶,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你一旦要走出城去,说不准就永远在农村呆着了,咱家既没钱又没人,你就没时候回来了,再说了自古以来就有这样的一句话“宁吃一斗粮、不当孩子王”你可好好想想啊”。“爸,你那是老脑筋,现在的社会跟以前不一样了,你的思想也太拙了”。经过长时间的争执,怎么说也说不通,我气愤之极,不知哪来的勇气大声地说:“爸,你到底让不让我去,你能不能让我自己做一会主,你能不能不约束我,你能不能给我一点权力”。爸爸说:“茂森吶,你别喊,当老师不是好事,在说在有一年你就毕业了,到工厂就能赚钱了,在工厂好好干也能做出点事来,一帆风顺的,这不也挺好吗”。“爸,我不愿意在工厂工作,是真的,当老师现在对我来说也是个比较好的选择,这样的选择也许能充分发挥我的所学,这样的选择也许是我发展的场所,我有去的思想准备,否则我不会回来找你们商量,爸、妈,你们应该看清现在的形式,更重要的是应该了解我和我的长处,平时我很少与你们沟通,那是因为我恨你们,你们平时只想我能多帮你们干点活,有点出息就行了,但你们从来不了解我,你们能知道我多少呢?”爸爸说:“茂森吶,你想的对,但你好好想想,你马上就上班挣钱了,家也能借力了,当老师能挣几个钱,而且你从来为离开过家,当老师是到农村去呀,住在农村、吃在农村,农村多苦啊,再有你走了家怎么办,咱家全靠你呀,你最好是到工厂去吧,对口分配……”。我争执不过失望了,但又不敢自己做主,我又一次沉默了,这一次,我并没有哭,我扭过头,气氛地而又无奈地走出屋,走进满天星斗的夜空下,望着天空中的星星,望着天空上那颗颗红五星,只能默默地承受着心中难言的痛苦,承受着这一切。尽管心中有很多很多的话,但心中的话儿又能向谁诉说、谁又能听我诉说,此时我没有眼泪,心中只有极度的愤恨,脑海里一片空白,我仰着头,呆呆地望着天空中飘散的红五星,心中泛起阵阵苦涩与酸楚,只觉得自己走上了一个不属于我的轨迹,只觉得这个世界不属于我,我的心在呐喊,为什么、为什么,谁能告诉我……,一点声音也没有,只有天上的星星眨着眼。
生命是可贵的,生命的可贵在于它的价值,它的价值的多少是用宇宙间那即庞大又无形的天秤称出来的。生命是珍贵的,生命的珍贵在于它对一个生灵来说只有一次,也仅有一次而已。大千世界是美妙的,但世界上最美妙的事物都是用宝贵的生命创造出来的,生命在美妙的掩饰下,悄无声息地逝去,消失得无影无踪,留下的只有沧桑的皱纹与枯燥的白发。有谁能知晓、有谁能记起、又有谁能在拂晓时留恋起这真时的记忆。大千宇宙间每一个生灵都是腐朽,但每一个生灵又都是传奇,惊叹与遐想不等于你就是奇迹。生命中塑造与被塑造总是相互依存,生命中真正的美妙比比皆是,但生命中真正的美妙到底属于谁?它就属于你,因为你的记忆中承载着具有生命标识的记忆。再真实不过的记忆。
时间过得好快呀,转眼间到了一九八六年,我毕业了。分配到纺织厂,参加工作后,我逐渐地改变了我自己。责任心、好奇心、事业心鼓舞着我,激发出我的斗志,“不屈服、不放弃”兵哥哥的话语无形中激励着我。因此我在工作上很出色,工作技能很突出,在一次技术考核中,我的技术发挥出色,竟打破了东北三省记录,被纺织集团评为优秀团员。工作之余我积极参加各项活动,我的写作、书画、演讲、演唱等均很优秀,均获过奖。因此小有名气,我为此很骄傲,因为这是我人生路上第一次的荣耀。我小有名气,父母也对我寄以很高的期望,这时的我以二十出头了,父母就急忙为我选择婚姻,但我拒绝了他们,说:“爸、妈,我一定要做出点事业来在结婚”。父母拧不过我,只好依了我,只好违背常理地将妹妹先嫁了出去。由于家中贫困,母亲经常住院,父亲也经常有病,我们现在的三口之家也很贫穷,在这样的情况下,我强烈的责任心与兵哥哥的无私品格,指使了我,我又开始了我新的长征,此时的我已经忘记了“我”,心中只有工作和家,就这样我又走上了艰难的、及其疲惫的像驴一样累的创业之路。这一段历程尤其彰显我的个性和毅力,也写下了我一生的恨。
生命的意义就在于创造。因为我家很穷,为了多挣钱,在休班的时候,我积极探索生财之道。走市场、找师父,努力学习、试种塑料大棚,很快掌握了这项技术,开始种菜挣钱。尽管我是门外汉,在于我的执着与好学,在很多师傅的帮助下,我开始挣钱了。由于大棚面积有限,不能达成我的心愿,在此基础上我又增加了养鸡项目。由于我的积极努力,完成了一系列的工作指标,自行设计杂交种鸡,从选蛋、到孵化,从雏鸡到留种鸡,再从种鸡到杂交,之后提纯,而自成本地产蛋鸡体系。鸡体小、产蛋率高,饲料转换率高。小有成就之后,又增加了养猪项目,自行配料、科学饲养,做到了种养一条龙。就这样我矮小稚嫩的肩上挑起了重担,我起早贪黑不知疲倦,疯狂地拼搏着。每天都很少睡觉,就像驴一样,不分白天和黑夜,拼命地拉转着“家”这个巨大的磨盘,无情地倾泻着我的怨和恨。在我的努力下我略有成功,成了小有名气的“能人”。这时我的婚姻揭竿而起,整天媒人不断,父母每天就都为我犯难,当时我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多干活、多赚钱,让家改一改面貌”。此时的我就像一名“特种兵”,已经忘了我是谁,就这样又过了两年我已经二十四岁了。这时的我已出落得眉清目秀、落落大方,个子也高了些,穿上绿色军上衣,看上去格外“耀眼”,有魄力、有个性特有军魂、特有回头率。此时的父母更加着急了,他们着急的是我的婚事,从前我很文弱,但此时的我一反常规,就连父母也不识我庐山真面目,因为前几次机遇的错过,我现在在思想上有了反抗的胆量。
我敢说我是这个世界的宠儿,是这个世界上最幸运的人,每一阶段都有天降好运等待着我,这也许我真的“犯官星”吧,由于在工作上我发挥得比较出色,再加上我的业余工作小有名气,好运随之而来。
有一天我正在工作,迎面走来一位中年女士,她走到我身边站住,笑着看着我,我并没有在意她,认为这是很平常,过了一会儿,这位女士开口说:“你是小叶?”我心里一怔,急忙回答说:“啊,我是,您、您,我不认识您”。那位女士说:“你叫叶茂森?”我回答说:“是”。女士说:“多好听的名字,今年多大了?”“我今年二十四岁了”。“你家还有什么人呐?”。“家里有爸爸、妈妈”。“家里都很好吧”。“是,很好”。女士又接着说:“我头一次见到你,也是头一次与你交谈,你很干练,言语也很利索,你也很有才,咱厂的业余文学沙龙是你主办的吧?”我回答说:“这是我和我的朋友们一起办的”。“你好象是个军人”。我脸一红低下头,女士接着说:“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厂质检科的,我是科长,你不认识我,但我家老头你认识,你肯定认识”。“他、他是谁呀?”“他呀!他是工会主席”。“哦,工会主席呀,我认识,您好,我不知道今天你找我有什么事情,我也不知道怎样称呼你才好”。女士说:“啊,不用客气,我直接说吧,我今天找你有点事,不知道你能否做主”。我听了没吱声,只是呆呆地注视着她,只见她和蔼地对我说:“我科现在缺员,你有什么想法没有,你看看是否回家与家长商量一下”。我一听惊呆了,用惊诧地目光望着她,这突如其来的好事,把我给“砸”蒙了,我想马上就答应,但又不敢自己做主,还得通过父母,想到这我高兴地说:“谢谢您,我回家与父母商量一下,马上给你答复”。女士接着说:“那好吧,我给你三天时间,三天之后我来找你,听你的回音”。说完,她慈祥地看着我,微笑着走出车间,此时,我的心像开了花一样,这真是天上掉下来的好事,我家既没钱又没人,今天的一切都是靠我自己的努力闯出来的,我简直高兴得发了“狂”。“青春万岁,我能出人头地啦”。下班后我飞似得回到家,把实情跟父母讲述一遍,然后满怀希望地等待着父母的精心安排,这时只见父亲喝了一口酒、吃了一口小菜,好半天他才开口说:“茂森吶,你真想去呀”。“爸,这太好了,我真想去,这是天上掉下来的好机会”。“茂森吶,办事得花钱吶,咱家哪有那么多钱吶”。“爸,你先去借,然后再还行不行?”爸爸说:“哎呀,咱家这点钱,都不够你妈俺俩吃药的,上哪去借,谁肯借,再说用啥去还吶,依我看还是算了吧,现在办事没有大钱那是寸步难行啊”。“爸,依我看她不会要多少的”。“傻小子,谁能明说呀”。“爸,你咋能这样想呢,这是她主动要我的,我现在在厂里很出色、很有名气,”。“好孩子,别说了,没那么简单,还是别去了,好好干你的工作吧”。“爸,我好好干是为了啥,不就是为了出人头地么,现在有机会了,你为什么不答应我呢,爸,只要你帮我一把就行,我努力挣钱,然后再还,行不行?”“茂森吶,这不是你想象那么简单,你啥也别想了,好好干活,日后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我的任务就完成了”。“爸,我不结婚,我要事业有成,你答应我吧”。“这我不答应”。“你、你,你们咋能这样,我自己办,你们不许干涉”。“不行,你得听我的”。“爸,你、你……”。我气愤地跑出屋,跑进满天星斗的黑夜里,因为我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勇气与家抗衡。也因为我为这个家付出的太多太多了,我希望他们长命百岁,我现在不敢、也不愿意伤害他们,但我所有的委屈只能默默地一个人承受。夜幕下我仰望着满天的红五星,悲愤交加,泪水夺眶而出,天空中模糊的星星,一眨一眨的,好像跟着我一样在流眼泪,这次我没由于她们大吵大闹,我觉得这也许是命吧。这些年,经过几次的人生挫折,我早已把我自己看淡了,心里总觉得就这么混吧,但从未想过彻底反抗这个家,但面对现在这个家我只有付出与依从。我的心彻底凉了,什么都看淡了,什么也不想了,什么也不积极了,只有混日子,让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让精神一天、一天地颓废,让青春一天、一天地消失,只有我身上的绿色军上衣,给我增添了几点美好的回忆,渐渐地、渐渐地在我的心中淤生出无穷的怒与恨,我开始变的暴怒无常,极端古怪,渐渐地我长出了“反骨”,我变了,开始变得“野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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