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阴狠暴戾的方卫山是真小人,那道貌岸然的骆斌郎便是不折不扣的伪君子。
南宫裂天派他二人前来踏平独胜门。只是没想到,还没上两界山,就先感知到此处斗气逼人。
骆斌郎看看漫天的鸟雀还有那零零散散的蝗虫,再看看那手持宽大“红叶”朱雀斗人,心想这可难办了。
本来以他二人的功夫,二打一拿下王战稳稳的,再加上身后的一千名随从,足以灭了独胜门,可朱雀若是帮助王战,他与方卫山还真没把握斗得过。而且他们身旁的几个小崽子里面,可是有鼠王、蛇王和朱雀的徒弟,那三个娃娃也不好对付,去年在武帝城前,他们三人就与功夫不弱于自己的蛟龙王斗个平手,虽说蛟龙王手下留情了,但他们仨也绝不容小觑。
身为江湖上一等一的武人,他们知道,自己身后这一千名尚不能凝气的喽啰,在高人面前,就如同一堆砧板上的白菜,手起刀落,一刀一个。
“方卫山,就凭你这走狗,也想灭我独胜门?想到与你出自同一个祖师爷,我王战都觉得抬不起头。”王战怒道。
骆斌郎翘起白皙的小拇指,手捻三缕须髯,朗声道:“极乐教的朋友,我看你们也与王战等人有过节,不如,咱们联手,先除了王战如何?”
骆斌郎只说除了王战,却不敢提朱雀斗人,是想让朱雀知难而退,莫要趟这趟浑水。四斗人虽然只有四个人,但威胁不亚于拥有数千年底蕴的五大派任何一派,更不是他四小门能对付得了的。
那传说中的青龙,他倒是没有见过,不过他可不想在自己归真之前遇到,因为遇到青龙,便会成为助其名声更震江湖的一个“手下尸体”。
没错,想当手下败将都没有机会。
极乐教的两名使者一听这话,当时晦暗的心中仿佛再开一扇窗。
居然不是对手,而是朋友,他们自然不会错过这保命的机会。
刘云大怒,吼道:“骆斌郎,你好没骨气,你给南宫裂天当狗,好歹还是中原的狗,可是那极乐教与整个中原江湖为敌,你却与他们联手?这武帝自称是江湖的武帝,不但不保护中原江湖,反倒助纣为虐,还叫什么武帝!”
“呵呵,牙尖嘴利的小子,武帝他老人家的决定,轮得到你管。今天你也跑不了,要怪就怪你跟错了师父。”骆斌郎说道。
方卫山狞笑着看罢世仇王战,又将目光移到了洪山农、葛忠良与钟离水身上。满脸的仇恨变为杀机。三个叛徒,尤其是钟离水,更是亲手杀了他的儿子。
洪山农与葛忠良都不是怕死之辈,只是此时却不敢正眼看方卫山,毕竟那是将他们养育成人的人。
钟离水却愣愣的盯着方卫山,他的眼里满含亏欠和愤怒、怀旧、感恩、失望与希望,很是矛盾。但最终还是喃喃的叫出了:“师父……”
“叛徒,你们今天都要死!”方卫山咬牙狠厉说道。
方卫山愤怒的从马上跃起,反冲之力,使那匹膘肥体壮的芦花马脊梁折断,痛苦嘶叫一声便瘫倒在地。
王战飞身对上死对头。大枪与飞斧碰撞,如同甲子之前,两个年轻气盛的年轻人,在两界山上那般,最然没有现在的深厚功力,却有着器宇轩昂的精气神。
这仇恨何止是延续了一甲子,而是绵延了整整一千八百年。
“二位谁来领教朱雀老侠客的高招?”骆斌郎细眼微眯,对着两位极乐教使者道。他可不想与朱雀撕破脸。
两位极乐使者对视一眼,黑袍的杜使者道:“走。”
而后两人转身就欲腾空。
骆斌郎险些气吐血。没想到骨头最硬,血最腥的极乐教徒,居然有着这么不厚道的使者。方卫山已经和王战打了起来,再难回头。极乐使者一走,必然是自己就要和朱雀不死不休,真真是气煞他也!
就在此时,没人注意到,数十丈外的山坡上,一个灰影缓缓出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
那竟是一间庙宇,就那样一尺一尺的出现在山坡上。
庙宇下,一个长眉垂过裤腰的大身板儿瘦和尚弓着腰驮着庙宇。
饶是朱雀、骆斌郎、极乐使者这样的高人,还有六识灵敏的刘云,都不曾窥探到那和尚的一丝气息。
和尚爬到山顶,如同一只背着房子的大蜗牛,他身上背的小庙,即是他遮风挡雨的住所,更是他潜心礼佛的执着,还是他心中的一方小世界,如同须弥中的介子一样,亦是包含亿万生灵。
大和尚悲怆的看向坡下,那满视野的断头死尸,那被啃食的千疮百孔的田地,那暴戾、嚣张、毫无忏悔之意的气焰……
“阿弥陀佛,始作俑者罪孽滔天,应受恶果,和尚在此,尔等哪里逃!”(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