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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章 离别之雪(1 / 2)

 (PS:席丹法何去何从,七兄弟仇由谁报。)

……

“我是救不了你,你自己也想想办法!”师太只是空费力气,她的伤势毫无起色。

“没用的,我知道一切都晚了。”她心情不好,老在院子里等人。席丹法不在,他以为南极师太法力无边,因此跑出去探听消息去了。师太也遍寻名医,求仙问道,然终无良药可治。

一日,风萧萧,天空静。静如何,听心窝。听它它不语,望他见不着。

蝴蝶谷,琼花树旁。她坐在石椅上,拨弄着茶杯,每日都是这样。她噗哧一笑,面生红晕。

“你在哪?”

师太滑着轮椅过来,叮嘱道:“我虽保你一时,但终归救不了你的性命。你医术精湛还不想法子救自己,竟在这里傻笑!”

“我哭够了……又没人哄……又哭不长命……”

师太道:“回房说话,外边冷。”

“蝴蝶谷已经是冬末春初了。世间真是美妙,鬼都如今是夏末秋初,乱石山如今是盛夏,雪风山是寒冬,死在哪里好呢?”她起身折了一枝琼花,静静的站着,吹着风。

旁人看着揪心,她却风中妩媚。

真是美人不愁,小走飞了憔悴。

师太长叹一声,含泪离开,只留下了她一个人。她看着琼花,又看着梅花,微微一笑:“冬天了,还是梅花美;春天了,梅花就走了。冬末春初,是冬还是春?他怎么还不来?”

雪开始下了,漫天飞舞,琼花耐不住寂寞,梅花开不出芳香,只有雪花无情地吹在她的脸庞。这是怎么了?是雪花大,还是时光飞逝?雪花已经淹没了其它颜色,一片片白茫茫的,只有她的花衫还是那么的漂亮。又是一天,雪一直没有停过,是冬天的最后一次宣泄。她还是坐在石椅上,旋转着茶杯。这一次她又笑了。

“你来找我,正大光明就好,为什么非要藏头露尾的,你就这么害怕我师父?”

席丹法跳下来,沉吟道:“七位队长都去给东方天佑助战了,只有阮三竹不从。他孤身潜入鬼府,但不幸被南宫屠戮给杀了,还有他的家人……也被当场屠杀,以示威严!”

“我的爹娘是不是也被杀了?在我跌入湖底的时候,就知道一切都完蛋了,我能做得只有给七位队长祈福了!”她笑得很冷,眼泪一滴一滴的,在漫天的雪花中仿佛是唯一有温度的水珠。大地也好像在悲鸣着:

哀哉美人兮,泪点胭脂去;悠悠月老兮,她是谁家女。

她咳嗽起来,吐了点血。席丹法登时色若死灰,既而愕然,心都快跳出来了。她笑道:“没想到在我死的时候,还是你陪着我。”席丹法扶住她,抱在怀里,好像抱着落日,不敢用力生怕弄碎,但又不敢松手,脚下如履薄冰,生怕一放手便失去了她。

“我想舞一次剑。”

席丹法眼角边含着泪水,想要阻止她,但她仿佛是一叶花瓣在空中飘摇,又仿佛一条鱼儿在水中游来游去。他拿起酒壶,静静的站着,忧伤的看着,酒壶不知不知觉拿到嘴边,却久久也没喝到一口。冉灵儿打的很慢,却也十分的动人,也许正因为她打的慢,所以才让人看的出神。但是每招之间夹杂着些许不适,她没有落泪,笑容从来没有这么甜美。席丹法的眼睛还是被她牵着。他喝了口酒,心痛,咽下去的是泪水,已没有了酒的香醇。

一笑泪去婀娜,一走花落她飞。

哪是春风徐娘,雪花依旧作媒。

她打得越来越慢,婀娜多姿,像是在雪花中跳舞,即便有些僵硬,但她还是在练。席丹法迷茫,忧伤,脑袋里一片空白,如同一张白纸,但上面有她在跳舞……

花开花落花飞舞,月冷月晴月圆缺。她在跳舞,她仿佛从“天然式”跳到了“自然式”,仿佛跳出了一段生命历程。席丹法落泪了,一滴闪烁的眼泪。酒壶也落地了,正因为没有摔碎,他发狂了,他冲了过去,他悲恸道:

“灵儿……”

她面色苍白、憔悴、无力,却也掏出了一把匕首,她微微一笑:“算我枉费了刀葫芦的一片情意。我穿上的嫁衣,却是为你穿的。我是你妻子,立碑的时候你可不要立错……”

席丹法五脏六腑如同被烧掉一般,他哭道:“你不会死的!”他刚要运功给她疗伤,冉灵儿却抓住他的手说道:“没用的,筋脉都断了,没用的——你喝我的血,什么也别问,是我想陪着你。”她的刀子已划破了手腕,血开始流了,手腕伸到席丹法的嘴边,却流不进去。她微微一笑:“流尽了,就什么也没有了。”

席丹法的眼睛湿润,泪流不下来,心痛的凝缩,脸变的邪恶——是鬼,是吸血鬼!他吮吸着他妻子的鲜血,在雪光的呼应下,他是一只不通世道的亡灵,游走在天地的狭缝中。他的眼泪滴了下来:“灵儿……”冉灵儿摸着他的脸颊,微微一笑,离开了。

雪停了,最后的一场雪;风来了,春风第一次刮过。冬春的交界线仿佛是一缕光线击穿了他的心脏。他嚎啕大哭,仰天怒吼,吼不出一个窟窿难以平复失去她的心情。

他怒喊道:“你总是骗我!”既而疯笑道:“你死了也好,我轻松,我了无牵挂!”既而双手抓头,忽而砸地一拳,狂叫道:“我不报仇,誓不为人!”他的声音响彻云霄!他的神色邪乎,奸笑,冷笑,狂笑,体内的血液流淌加速,他捂着胸口,吐了口血。他抹了把嘴,将妻子的尸体火化,拿着骨灰回家了。

……

而那七位队长早已来到了法冥山,在佛笑山庄暂住,等北宫是也召见。仿佛一切都是那么的平静,他们还不知道死神正在向他们招手。死亡是延续的,不间断的,一但有了开始它将无法停止。这七个人分别叫刁允飞、钱左鹅、郑相泽、皇甫沾、司徒境、王辰、刀葫芦。

法冥山的太阳显得庄严、神圣,毒辣的光线让人眼不敢望。高山峻岭,绿色青黑,水流湍急,奔腾似要涌出瀑布。只有一条路是通往山上,且是通往法冥山最神圣的地方——轮回塔。当地人称这条路为“无头东路”。无头东路到法冥山的山脚下大约有几百米处,便是招待贵宾的客栈,由于过于庞大,人称之为“佛笑山庄”。这七人在一处凉亭下等待。四周仿佛是火海,只有这一处还未燃烧殆尽。

但见:

青森花浓水耀眼,树影斑驳恋。热火蒸云似地籁,化骨心中厌。草芽满地烟绿,境寂惹酥软。眠卧如此,胜过瑶池眷念。水从石边流,香来花朵艳。遥望山林松柏秀,一枝老藤翠蔓。只有民间路,万里风沙浩瀚。自古凉水出尤物,天早已、安排旧怨。难得青山绿水,方在火中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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