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认为他已经解释的够清楚够明白,也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和决心,她既然不喜欢,那他以后就再也不跟嘉禾来往,可是让他自恋的发个短信,抱歉,是个男人都做不来的。
其实整个晚上他都在隐忍着,一遍遍告诫自己,不许对邱邱发火,不许把陶然的事推卸到她身上,可这一刻邱邱的咄咄逼人,也是惹恼了他,他毕竟也只是个凡人,有喜怒哀乐,也有失控不自持的时候。
他压抑着满腔怒火,“邱邱,别太过了。然然的事我都还没责怪你呢,你倒是想着先发制人了。关于我和嘉禾今晚吃夜宵的事,我没什么想说的,也没什么好说的,到此为止。”
听听,多伤人的话呀,她什么时候先发制人了?她的所谓无理取闹不是因为暂时没有了安全感吗,只是寻求他心里的认同。可他呢,瞧他说的这么狠,这么主观。
“沈岩你滚,你现在就滚!”
生气时最不理智,说出的话也都偏激,反正怎么伤人怎么来。邱颜说出后也不是不后悔,可是她没法收回去了呀,更没有再去道歉的打算。
沈岩静默了几秒,而后抱着一条被子就离开了卧室。他很烦很累,更不想无休止没有任何意义的争吵。
邱颜抄起床头的抱枕就朝着沈岩砸过去,只可惜还是迟了那么一点,沈先生已经走了出去。
她泪眼婆娑的看着门口的方向,有串泪珠滑落到嘴角,又咸又涩。她的心情比这眼泪还糟糕,除了咸和涩,还有伤心难过,更有数不尽的委屈,道不明的惊慌。
她和沈岩在过去的两年里也会吵架,也会有不计其数的矛盾,可每次他都愿意让着她,从来都不会让她这般受委屈。
她死命咬着下嘴唇,不让自己发出呜咽的声音。若不是考虑到隔壁房间还住着陶然,她今晚上一定会跟沈岩大闹一场,谁怕谁啊,大不了一拍两散,大不了就分手。
她没再继续闹,已经是最大的退让了。
这样的妥协到底是碍于陶然在这里,她需要给自己留点好形象,还是无形中潜意识里她有些害怕慌张了,害怕沈先生心里的那个最重要的位置不是放的她邱颜,而是另有其人。
原来之前两年里,她的有恃无恐恃宠而骄,全是因为她觉着沈先生的心里都是她。而现在呢,她不确定了。
因为不再确定沈先生的感情,所以开始卑微了,这样的卑微,或许连她自己都还没察觉到。
她没有出去找沈岩,从中作梗的还不就是那点倔强的其实不值一提的高傲自尊。她告诉自己作为女人千万别低头,有了一次便会有第二次。
她在等,等着他的道歉。
清早,陶然醒来后还是感觉小腿酸酸的,大概是好久没有跑步的缘故,昨晚走了好几个小时,真是给自己跪了。
在衣柜里随后拿了件外套就走出卧室,今天家里静悄悄的,好不习惯。本以为会看到在厨房那边忙碌的沈岩,可现在连个人影都没有。看看时间,已经九点半,大概上班去了吧。
走到客厅陶然吓了一跳,沈岩和衣躺在沙发上,身上的被子已经掉在了沙发下面。虽然这个季节不至于太冷,可是夜里睡在客厅又没有盖任何衣物,也不会很舒服的吧。
她点着脚尖走到沙发边上,弯下腰轻轻抱起地毯上的被子,刚刚给沈岩盖在身上,哪知就吵醒了他。
沈岩一向浅眠,即便陶然轻手轻脚,他还是觉察到了有人在他身边。他揉揉酸涩的眼睛,单手撑着沙发边缘好不容易坐起来,声音有些沙哑,还略带点鼻音,“饿不饿?我去给你做点吃的。”
陶然索性在沙发边上的羊毛地毯上坐下,伸伸懒腰,“不是太饿。你怎么会睡在客厅?专程等我起床的吗?球球呢?上班去了吗,她有没有生你的气?”
沈岩嘴角若勾,“一次问那么多问题,我该先回答你哪一个?”
“随便,我很好说话的。”她单手托腮,胳膊肘撑在沙发上,慵懒随性还有点散漫。
“邱邱上班去了,我等着你醒来后给你做早饭吃,所以才没有去上班。至于为什么睡在客厅,自然是因为跟邱邱吵架了,这样的回答你还满意?”他半开玩笑说着。
陶然耸耸肩,做出无奈状,结果跟她料想的一般糟糕,“四哥,你真的还对乔嘉禾余情未了?”若是真的,她还真不知该如何是好。
“本来就没有爱情,哪里来的余情。昨晚只是跟她吃了个宵夜,她今早就离开上海了。”
他清清喉咙,继续解释,“然然,我和嘉禾虽然分手了,可是关系并未闹僵。如果仅仅因为跟她吃了一顿饭就判我死刑而且立即执行,那也太草率。别的不说,就是看在我认罪态度良好,情节不太严重,没有对社会造成任何不利影响,更是再三保证加解释的份上,也应该判个死缓吧。”
“……你这一套一套的,都是跟谁学的呀!”还有理了。
“还能有谁,你那极品表哥。”
“……”
陶然伸手在他膝盖上点了点,表示不满,“那是你们男人的想法,觉得就是跟前任吃了个饭,实在不值得一提,更没有必要小题大做。可是女人呢,她天生就是缺乏安全感的动物,她看似生气实则在乎。”
或许吧,可是凡事要有个度,他也会累,也会有疲于应付的那一天。“邱邱昨晚非逼着我发短信给乔嘉禾,让她以后再也不要联系我。换做你,你会让你老公这么做吗?”
她不会。可若是此刻实话实说那对球球很不利,“会啊,肯定会的。”
沈岩拍拍她的头,很笃定,“你不会。就算你再生气再难过,你不会让你老公夹在中间为难,更不会让他做如此颜面尽失的可笑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