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用说了,”许是她觉得贸然打断别人的讲话不太礼貌,她抬起头看他,又说,“我明白他的意思。”
槊风默了默,挠挠鼻梁不再开口。
她将透明的膏体挤在手腕上,用指腹轻轻推开,烫伤的面积大概小半个拳头那么大,离开了凉水,没过一会儿又开始疼。冰凉的膏体敷在手腕上,凉爽镇痛。
“要不要去医院看看?”槊风盯着她被烫红的那一块儿,好像快起水泡了。
她抹平药膏说道:“不用了,没多大事。”
别的女孩子可能已经在父母面前撒娇了吧?爱美的女生可能也会担心手上会不会留疤,而她,好像并不在意。
只是可惜那些粥了……
她抬头望着窗外。
酒店楼下有个很大的花园,植被繁茂,绿化做的非常好,风景优美。酒店后门常常打开,有许多流浪猫钻进来觅食。
苏忆蹲在被精心修剪过的草垛边,将剩余的粥倒在几个小碗里,流浪猫缩在草丛里不敢出来。
草垛里有三只猫,一只橘猫,还有两只毛色杂乱的猫,它们躲在暗处,双眼反着幽黄的光。
许是感觉她并没有恶意,一只橘猫迈着优雅的猫步,大胆地靠近她,在离她不远处停下,打量了她一会儿,小心翼翼地靠近食盆,小口小口地进食。
另外两只猫咪见状,这才放心地钻出来。
“吃吧,吃吧。”她笑意温润,看着小猫大快朵颐。
吃饱喝足后,猫咪们满足地伸了个懒腰,亲密地在她身边蹭。
“给你们点吃的你们就满足啦?”她摸猫咪毛茸茸的脑袋道,“这就把你们收买了?”
橘猫眯着眼,蹭着她的手心,喵喵地叫。
“我以后就不能来喂你们了,”她挠挠猫咪的下巴说道,“我不能在这里待太久。”
另外两只猫咪不停地围绕在她身边,向着她昂头叫,仿佛在表达抗议。
“我自己都养不活,怎么养你们呀?”她拍拍猫咪的脑袋,走时忍不住回头望它们一眼。
它们蜷坐在地上,围着食盆望着她离开。
槊风说,耽误了一天,短暂休息后第二天就要正常工作了,让她回去好好休息。
她从昨天工作了一天,满身疲惫,到后来凌晨去医院,忙碌下来,她总共睡不到三个小时。
夜里,她早早地缩到床上,闭着眼想入睡。
很累,全身都疼,肩膀肿胀得很,长时间得不到休息,她感觉全身的肌肉紧绷,强行逼自己入睡。
显然这样有效果,她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午夜时分,她却醒了好几次,睡着了又醒过来,醒过来又沉睡过去,反反复复,她感觉像是做了一个很长的梦,在梦中一直在奔跑似的,浑身湿了个透。
她疼得睡不着,她的手腕很疼,疼得她翻来覆去睡不着,睡着后又疼醒,手腕烫伤的那块儿,如针扎般,密密匝匝的刺痛,很疼。
她的汗水热湿了枕头,如此反复,她有些受不了,手腕上像是刚泼上烫粥那般,烫得很。
白天的隐忍的情绪终于崩不住,在夜里释放。她抬起胳膊挡住眼睛痛哭,泪水顺着眼角流淌下去,与汗水混在一起。
那些委屈的,难过的,心酸的情绪交织在一起,她不想哭,她明明不想自己变得那么矫情,不知是不是手痛得紧的缘故,她借此流尽了失落,委屈。
很痛,真的好痛啊,她不知道是哪里痛,是眼睛,手腕,还是心口闷得慌。
很难受,她感到难以呼吸。
那双眼眸很漂亮,但很冷,没有一丝温度。不像冬日的暖阳,不不像春岸的拂柳,不像夏日潺潺的流水,不像秋末的枫叶。
哭过后,发泄了平日里积压的情绪和压力,她又沉沉睡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