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兰特面带歉意的说道:“原本我打算回头再告诉你的,结果今天被老爷子点破,这下想不给你赔罪都不成了。”
“嘿!光赔个不是就想打发我啊?”莫斯奇特一副得理不饶人的样子:“坦德尔的书,你是甭想要了;还有我那天伤了的弟兄,他们的医药费,你小子得给我报销!对了!你还得赔我一面玛瑙镜子!”
赛兰特苦笑连连道:“好!这次的确是我亏欠你的,回头赔你就是!”
莫斯奇特眼转一转,突然想起什么,接着说道:“还有一件事,你也得帮我!”
赛兰特摇头叹气道:“若是你之前提的那件事,还请恕我无能为力。”
莫斯奇特一愣:“我都没说,你怎知是那件事?”
见赛兰特轻笑不语,一旁的尤特似乎感觉有异,突然问道:“你们两个在打什么哑谜?嗯?”
莫斯奇特则犹豫了片刻,恭敬的冲尤特说道:“父亲,今天我想求您批准儿子自作主张一件事。”
赛兰特轻咳一声,赶忙端起杯子假装喝茶。
尤特一见他二人那神态,心里约莫猜出儿子要说什么。
“想请您准许儿子加入达纳之巅。”莫斯奇特一边说,一边观察尤特的神情。
“不行!”尤特看了一眼莫斯奇特,冷然道:“平日里我跟你讲的都喂狗了?树大招风!何况王国此刻形势危若累卵,难道你还嫌自己惹的麻烦不够多?”
“父亲教诲,儿子不敢忘。”莫斯奇特见父亲脸色并未太难看,于是接着道:“可这既是家族遗物,总是依靠他人相助,这于情于理也说不过去的。”
“我看你,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家待得发闲,又惦记起那北国少女了吧!”尤特冷笑一声,瞪了儿子一眼,“要知道,时过境迁,即便你寻到了她,也早已物是人非,何况你也找不到。这二十几年,你几乎年年都飞去泰瑞拉,可有丝毫收获?最多十天就往返的事程,每次都拖个把月才回来,你真的以为,我是一点都不清楚么?”
莫斯奇特一听,苦笑道:“我就知道瞒不过您......”
尤特则不以为然的说道:“哼!你的小心思,什么时候瞒得过我。你以为加入了达纳之巅,找人就方便了许多?真是笑话,就连他们的许多情报,都是我们金银商会暗中协助获取的。我说的对不对?赛兰特。”
赛兰特原本听这对父子谈及家事,知道不便插嘴,突然见尤特问及自己,忙道:“不错,我们很多重要情报的获取,都得益于尤特大人的鼎力相助,我相信,大陆上除了金银商会,也没有其他组织能有如此庞大的情报网络了。而且不仅如此,长久以来,金银商会还一直对我们的运输物品提供了最顶级的保护服务,这也是我们一直十分感激老爷子的地方。”
“这我怎么不知道?”莫斯奇特一听,一脸不悦的看着赛兰特“合着以前你小子不来找我帮忙,却全直接找我父亲,赛兰特,你也太不够意思了吧。”
赛兰特一笑,正要解释,尤特却接着说道:“你胡乱插什么嘴,我们与达纳之巅合作的关系,自百多年前创立商会那会儿就开始了。”
一听此言,莫斯奇特似乎惊讶的张大了嘴,但赛兰特却一点也不吃惊的样子。
尤特也觉得自己说得有点多了,但既已开口,他思量了片刻,盯着莫斯奇特继续说道:“不过这事关重大,只有权利更替之时,时任会长才能让接班人知晓。老实告诉你,原本我就打算等福克斯传位于长公主之后,让你来总会接班的,到时候我自会将一切给你交代明白。但今天情况看来,我得晚一阵再考虑退休喽!哼!这时候让你接手,非得给我全搞砸不可。”
莫斯奇特本是逍遥自在惯了的人,一听要接父亲的班,便马上联想到日后公事繁忙的情景,顿时慌了神,但忽又听父亲暂不引退的话,立刻如释重负,陪笑道:“父亲言之有理,此刻正是危急存亡之秋,儿子不肖,才疏学浅,恐难堪大任,一切全得仰仗父亲才是。”
见莫斯奇特那喜形于色的样子,赛兰特一口茶水差点没喷出来。
尤特则铁青了脸,教训道:“真是混账!你也忒没出息了!男儿志在四方,岂可天天游手好闲,坐吃山空!看看你自己!平日里花天酒地,奢侈无度,这祖宗基业非得让你这畜生败光不可。”
换了他人,四十多岁还当着外人面前被老人教训,多少有点难堪。但莫斯奇特是平时被父亲骂惯了的,不仅笑脸依旧,还见缝插针的回了一句:“那您就让儿子出去历练历练,也长长见识......”
“你少跟我这儿废话!”尤特见教训几句后,莫斯奇特不仅无动于衷,还如往常一样,仍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样子,只得叹了口气道:“其他都好商量,但这加入达纳之巅一事,你想也别想了。祖上有铁训,达纳之巅虽由我族创会,但赛知一族不可加入。这一来是为避嫌,二来则是为顾及族人安全。赛兰特,想必这件事皮特也应该跟你提过吧。”
赛兰特当然知道尤特这话中的意思,立刻道:“老爷子说的是,皮特大哥当年就此事曾叮嘱过我。您请放心,我保证,达纳之巅所进行的任何活动,无论事成与否,都绝不牵连任何一位赛知家族的人。”
尤特松了口气,用手指了指莫斯奇特:“嗯,还是你明事理。赛兰特,你可别随了这小子的心,他就算加入,也只会添乱。”
赛兰特微笑道:“这我明白。所以之前他跟我提此事,我也是次次婉拒。”
莫斯奇特则失望的冲赛兰特嘟囔道:“太不仗义了!”
“言归正传,下一步,你们有何打算啊?”尤特不理儿子的抱怨,接着问道。
赛兰特略微思绪了片刻,便道:“我打算先找到一个人,而这个人,恰好是咱们金银商会的。”
“哦?”尤特眉梢微动,问道:“我们商会里居然有和碎片相关的人?是哪一个?”
赛兰特道:“黑色鸢尾花!”
尤特不由一愣,似乎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道:“艾瑞塞斯?”
赛兰特一笑:“对,但那并不是他的本名。”
尤特点头道:“这个我知道,他真名叫查米安,原先隶属于佛斯特的七星会分会。”
赛兰特道:“看来老爷子对自己的每个下属都了若指掌啊。”
尤特沉思片刻,便道:“我懂了,这么说,下一块碎片是和龙之谷有关?”
赛兰特无不敬佩的看着老人,说道:“不错,我们希望能通过他,找到一位厄尔特猫人。”
尤特目光如炬,问道:“那个猫人叫什么?”
赛兰特说道:“加里古德斯。老爷子可有听过?”
尤特思绪半天,摇头道:“还真是未曾听过的名字。”
而一旁久未开口的莫斯奇特突然一拍脑门:“我听过这个名字!”
“嗯?”尤特和赛兰特同时向他投去目光。
莫斯奇特道:“半年前我去西部,咱们在那边的联络员冯瑟曾经在跟我闲聊时,无意中提起过,说近几年艾瑞塞斯总是时不时去斯罗塔,让商会的其他人帮他找寻一位亲戚,名字就叫加里古德斯,当时我并未在意,今天你们一说,我突然就想起来了。”
听完,赛兰特笑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啊。”
莫斯奇特突然一拍大腿,冲尤特说道:“父亲,这回既然是跟咱们商会有关,而且又是在西部,非得儿子我亲自出马不可了。”说罢,凑到赛兰特身边,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压低着声,咬牙切齿道:“欠债还钱!你小子只要答应这趟让我跟着去,之前的东西我统统不要了!如若不然,我现在就把克罗莉丝喊进来,看你今天怎么出这个门!”
赛兰特无奈的叹了口气,对尤特说道:“看来这次,我是得借助贵公子在西部的人脉了。”
尤特没好气的看了眼自己的儿子,考虑了一下,一边用手敲着桌子,一边冷声道:“这回就依了你!但如果你敢再惹麻烦!回来我非扒了你的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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