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惜诺明亮的眼眸望着远方,却没有焦距。
上官弘夜听完她的话,沉默了好久,才淡淡说了一句:“放心吧,他的腿,交给我。”
纳兰惜诺回过头,看着上官弘夜许久,而他只是淡然地坐在石凳子上,翻阅着手里的书籍,仿佛刚刚的谈话不存在似的。
纳兰惜诺点了点头,转身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山间一个光滑的大石头上,纳兰惜诺坐在上面,出神地看着手里的那猴子给她的白玉制成的短笛,为什么一定要给她呢?
心底隐约的出来的答案,十分模糊,即使说过不重要,可是心里还是按耐不住地猜测,这短笛,总觉得自己就是它本来的主人一般。
下定决心,纳兰惜诺赶回院落,正好看见上官弘夜从独孤寒的房间里出来。
“他怎么样了?”纳兰惜诺问道,今天,已经是开始医治的第五天了,按上官弘夜的话来说,今天,是最后一施针。
“已经醒过来了。”上官弘夜把东西交给花雀,花雀便离开了。
“醒过来了?”纳兰惜诺一阵激动,这段时间最开心的事情莫过于听到南宫瑾性命无忧,和独孤寒的腿会治好了,“那,他的腿?”
“再修养一个月,即可痊愈。”上官弘夜说着,朝院子里走去,摸了摸趴在院子里,把脑袋搭在树上的巨大白蛇的脑袋。
纳兰惜诺也走了过去,站在他身边。
“怎么?不进去看看他?”上官弘夜回过头,似乎在奇怪纳兰惜诺的第一反应,她不是应该进去自己亲眼看看独孤寒的伤么?
“知道他的腿好了就安心了,没有进去的必要。”纳兰惜诺淡淡的说道,不是不想进去看,是没有必要,只要不见,早点断了牵连,也好,他也不会再因为她而受苦受伤。
“有事?”上官弘夜微微皱着眉,坐在了石凳子上。
“我想问,我到底是谁?”纳兰惜诺从来不行疾患拐弯抹角,所以索性直接问了出来,坐在了上官弘夜的对面。
上官弘夜听到她的话,只是微微一怔,随即又恢复到平时淡然又有些不正经的微笑,道:“这个对你很重要?”
“不重要。”几乎没有思考,纳兰惜诺脱口而出,是的,不重要,正如上官弘夜说过的,一点都不重要,她在以前和现在,从来没有认真思考过亲情这回事,所以亲人对她而言,什么都不算,什么都是陌生的,她不需要。
“既然不重要,又为何来问?”上官弘夜心情似乎真的开始转阴,一脸严肃地看着纳兰惜诺。
“好奇。”言简意赅,只是好奇,只是想要弄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是什么样的原因,让她有这样的礼遇,只是好奇。
“既然不重要,也不需要再追根究底。”上官弘夜轻轻叹了一口气,随手拿起石桌上常年摆放着的书中的一本,开始阅读了起来。
“不,我不喜欢模模糊糊地过着日子。”这也是她不能容忍的,有原因,为何要让自己不知道?
“呵呵,这性格还真是倔强。”上官弘夜低声轻轻地笑道。
“所以,能不能告诉我,我,和上官家族,有什么牵扯。”想要追根究底问清楚,还有一点,就是那些莫名奇妙的熟悉感,她讨厌那样模糊的记忆,她想要弄清楚。
“没错,你就是上官家的人。”上官弘夜轻描淡写地确定着纳兰惜诺心底的猜测,即使早有心理准备,纳兰惜诺还是被惊讶到坐在石凳上动也没动。
“然后?”纳兰惜诺沉默许久后,轻轻问道。
“你是我的亲妹妹。”上官弘夜的语气波澜不惊,就像是在说今天天气很好一般。
从来都是遇事不惊的纳兰惜诺,居然愣住了?
即使说着自己是不看重亲情,没有亲情和亲人的生活着,但是当真真实实听到有人说她是他的亲妹妹的时候,心底涌起了一股陌生的温暖和激动,陌生到,让天下无敌的纳兰惜诺不知所措。
“那,我为什么会在皇宫,而你,在山谷?”上官弘夜的那句话,让纳兰惜诺足足消化了一盏茶的时间,上官弘夜也没有打扰她,只是静静地翻阅着手里的书籍,等待着她的反应。
“这个问题,不是我能回答的。”上官弘夜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手上的书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向把握万事的他,也在这个时候,面对自己亲人的时候,不知道该做出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