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夏木着一颗脑袋很是僵硬的转过来,将将能看见他的侧面。他紧抿着双唇面容严峻,双目注视前方很专注的模样。林夏有些紧张的吞咽了一下,然后开口道:“四公子这是要带我去哪儿?”
官天湛似乎才看见她一般低头瞅了她一眼,弯了一下唇弯:“你倒是不怕。”
“我为什么要怕?”
官天湛笑道:“若是别的女子,发现自己被人突然带走,早就失声尖叫或是泣不成声了,你倒是平静淡定得紧。又或者,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在这疾行中你已经吓得忘了表情忘了尖叫?”
林夏看着眼前不断向后迅速退去的景色,马匹的鬃毛划出漂亮潇洒的弧度来,觉得,她一定是吓傻了,所以才能这样平静。官天湛看她没反应,只是专心的注视前方,不由得又是失笑:“你果然和别的女子不同。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丫头,说你是天性好还是……又不像是故意的,除非你真的演技那么高。”
林夏“哦”了一声,道:“那公子还真是好眼力,看出来我在演戏了。”
官天湛“噗”的一声就笑出来了,他笑着笑着越来越忍不住,索性慢慢停了马。林夏看着他抽风一样停不下来,有些担忧的看着他。这人不会是一下子得疯病了吧?她没说错什么啊。
官天湛对上她不解的眼神笑了好半天,终于是忍住了些,“你这小女子,当真有趣得紧。抱歉,吓到你了吗?”他长呼出一口气,仍旧是满脸的笑容,只是多了几分惆怅:“好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宫里面总是要小心翼翼,话不敢多说,路不敢多走,着实叫人闷得慌。”
“王上后宫并无太多美人,也只并了几个子嗣罢了,想来那些尔虞我诈勾心斗角之事要较之古前要少了许多,四公子怎地还会觉得闷?况且,您不是也有两房侧室相陪?”
官天湛闻言沉默了良久,终是叹了口气。“林夏,古往今来只要是皇家,就没有简单的事。哪怕王上只一个子嗣。你能保证没有数子夺嫡,你能保证没有外人觊觎吗?至于我的两房侧室,我对你说的珍惜眼前人,你可还记得?”林夏点头,当然记得。他说:“可是我的眼前人,现在才出现。林夏,我想好好去珍惜。”
林夏心里没来由的一慌,她拼命的告诉自己这不过是官天湛在自说自话,他不过是在抒发自己的情感。可为什么我她总是会不自觉的以为他是在……跟我表白?
官天湛灼灼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林夏的身上,他向林夏靠近了一步,后者下意识的退后半步,于是他要前进的另一只脚就这么顿住。
“林夏,你怕我?”
林夏摇头,她不是怕,只是……她也说不清。
“林夏,你不能怕我……”林夏不懂,为什么她不能?官天湛似乎有些情绪不受控的三两步向她靠过来,林夏心中害怕下意识的向后退去,刚退了两步就被他追上,他一手横伸过来而林夏的背已经抵上树干,退无可退害怕的闭上眼。只听“咚”的一声,背后的树干微微的颤动发着闷哼。林夏小心的睁开眼睛,发现官天湛的面容就在她咫尺之前,他的一只手臂将林夏紧紧环在他的怀里。林夏真的慌了,急切的想要逃开,然而他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身子一挡,挡住了最后的一点空隙。
“你、你干什么?”
他看着我,忽而笑了:“你这丫头,终于怕了?林夏,你不要怕我,好吗?林夏,如果我希望你不要怕,你会答应我吗?”
林夏眨眨眼,听懂了他的意思。官天湛是个好人,很好的人。他从来都是让着自己,护着自己,连话都不肯直说出口。可是,“公子您能忍受被困在牢笼里,愿意终日做个被捧在手心的金丝雀吗?”
官天湛目光闪了闪,终是说道:“不能。”
林夏笑道:“我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