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术笑道:“刺杀张让小侄也曾想过,但会激怒太后,大将军必然将我袁氏当成替罪羊,小侄不会做这种蠢事。”
“你还知道这是蠢事?大将军行刺蹇硕,有利有义。若刺杀张让,无利有义。而你的做法却是无利无义,白费功夫,还可能为我族招致大祸!”袁隗怒而拍案而起,袁术吓得一哆嗦,紧紧闭上了嘴巴。
袁隗见袁术如此,也是失了再骂的心思,转身问袁绍:“本初啊,依你之见,此事该如何弥补?”
袁术见袁隗如此,心中更是嫉恨袁绍。而袁绍沉吟半晌,回道:“叔父暂且不必多虑,此事涉嫌者颇多。莫说小侄与曹孟德,便是杨氏等族与大将军本人都会被天下人怀疑,只要我们不轻举妄动,仅凭猜测的话大将军也不能拿我族如何。”
袁隗叹道:“那只能如此了。袁公路!这段时日你就给老夫好好呆在府里反思!”
袁术顿时脸色一垮,颇为难受。袁绍闻言连忙劝道:“叔父不可如此,若术弟长时间不露面,必然招致怀疑啊。当一切如常,勿要多生事端。再观杨氏举动,若其不许军士搜查,我等效仿便可,反之亦然。”
继而对袁术严肃的道:“术弟,此事非同小可,万不能走露半点风声,一旦大将军知道是你派的刺客,袁氏不会破灭,但你必死无疑!届时为兄会亲自缚你去见大将军,以保阖族平安。”
袁隗轻轻颔首,就连袁基也沉默不言,袁术顿时怨愤难抑,但在袁隗面前又不敢口出恶言,只是一挥袍袖转身就走。
袁隗叹气道:“本初,公路那边你多费些心思,终究是血脉相连的兄弟。孝悌者,仁之本也,愿汝二人能像老夫与汝父一般兄友弟恭啊。”
“必不负叔父教诲。”
……
翌日,巳时左右,昏迷了半天的李澈悠悠醒转,下意识想抬起左臂,却感受到一阵疼痛。顿时想起了昨晚的事,忍不住腹诽道:
“差点就出师未捷身先死了啊,什么人这么不按规矩来?肉体消灭也要找决定性目标啊,杀我一个区区黄门侍郎有什么用?”李澈倒是并不觉得这疼痛有多难以忍受,被督邮关押的几日里也是挨过拷打的,只是心里颇为愤慨和后怕。
真的是大意了,这次是高估了一些人。政治斗争会消灭对方肉体,也会有刺杀之举,但刺杀之事多为定鼎之法,暗杀对象一般也是对方要员,否则无差别暗杀只会引起众怒。
若是说为了诛宦,即便只是见过两次,李澈也对何进略有了解。此人有勇气,能礼贤下士,放下架子,然而优柔寡断,容易被人影响。
袁绍和曹操劝他诛宦,他就动手,何苗等人再一吹风,他又停手。并非首鼠两端,只是缺乏主见,又过于在乎情面。
此次遇刺,为了洗清嫌疑,袁绍和曹操必然停止进谏,何苗与舞阳君再一诉苦,何进又会陷入犹疑,毕竟李澈的分量还没那么重。
而张让等人确实没必要为了泄愤而刺杀,之前宫中拿人一是震慑他人,二是以为蹇硕尚在。若是潜行暗杀反倒容易出事。
万一何进脑门被驴踢了,震怒之下动手怎么办?万一刺杀的是何进,然后袁绍曹操动手怎么办?十常侍不到山穷水尽的一步是不会去赌这种可能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