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钱!”慕容楚楚回答得也干脆。
“你!你跟我不是一家人吗?”慕容晓东生气的等着慕容楚楚。真想动手撕碎这张脸。
“我也想问问你这个问题,我,跟你是一家人嘛?”慕容楚楚也不生气,心平气和的盯着慕容晓东。
慕容晓东语塞了。
“出去吧,我这客居在此,没法儿招待人,慢走,不送!”
慕容晓东气哼哼的出门,背着手走出去好远,才冲着慕容楚楚开着的窗户喊:“我告诉你,村后的老祖也死啦!昨晚上的事儿!”
慕容楚楚听见了,镇上的招待所只有两层楼。
欧阳和小丽都被慕容楚楚打发出去玩了,他们去逛民俗庙会,野地里踏青桃园里去看桃花,这个时候的乡下很是好看,又处处飘着花香,俩人从单调的大漠出来,一下子掉进花丛里,可真是美得不得了!
都要玩疯了!
顾不得劳累,昨天下午都出去玩到半夜,今天一大早又出去了。
慕容楚楚想了想,数了一千块钱出来。
换了衣服出门。
步行进了村子,村子里一下去失去了两个老人,全村的人都在忙。
生面孔的亲戚也都络绎不绝,谁也不认识谁,慕容楚楚还带着一副墨镜,穿的半新不旧的衣裳。
老祖死了,作为老祖生前最亲密朋友的黑子哥在管事儿。
慕容楚楚抱着一捆烧纸,正不知该往哪里走,当街已经有礼桌摆了出来。
慕容楚楚抱着纸走过去,仔细辨认了桌后拿账本的人,不认识!
那个中年人看见慕容楚楚,赶紧站了起来:“你是哪个村的客人?”
慕容楚楚没说话,拿过来账本,工工整整写上自己名字,放下一千块钱。
才说:“我想去给老祖烧个纸。”
那个中年大叔一脸慈祥的笑容:“小丫头,是你呀!”
转脸冲院子里喊:“老黑!出来!”
黑子哥已经是五十多岁的人了,常年劳动,倒也不显老像。
快奔出大门,一眼就看见了慕容楚楚,招手笑道:“妹子!来这!”
慕容楚楚朝大叔点点头,大步朝黑子哥走过去。
在老祖的棺材前跪下,由黑子哥引着磕了头。
老祖还没盖棺,慕容楚楚看了老祖的遗容,老祖很安详,面带微笑,脸上的皱纹都舒展开来,看上去年轻了好多岁。
好像自己考上大学那一年,老祖瘸着一条腿,给自己送菜,送学费。
还记得那一年冬天的深夜,大雪封了门口。
忽然听见有人拍打大门,慕容楚楚说肯定是老祖来了,妈妈说不可能,外面黑灯瞎火的老祖腿还不好,不会的!是风,是风雪打在了门上。
七岁的慕容楚楚穿着妈妈的草鞋,只着一件小夹袄就跑出去了。
一开大门就看见了雪人似的老祖。圣诞老人一样背着一个布袋。
“快回屋里去!看冻着的!”老祖瞪眼睛。
被让到火炉边取暖的老祖把口袋拖过来:“妮子,给你送点花生,炒好的。”
那时候乡下没什么好东西,冬天最好的零嘴儿就是炒花生,炒黄豆,有时候也炒玉米。
炒黄豆和炒玉米大多是给猪吃的。实在闲得无聊才会吃炒黄豆炒玉米。
老祖子孙数人,往往都是背着孙子孙女们偷偷送一些吃的给慕容楚楚。
跟亲情没有关系,却又是一种没有血缘关系的亲情。
老祖的黄色羊皮大衣就像是一个神奇的宝藏,慕容楚楚的小内衣小袜子小皮鞋,都是从羊皮大衣的口袋里摸出来的,往往都是带着体温。
“老祖!”慕容楚楚的眼泪噗噗噗的掉落下来,滴在老祖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