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老太很默契的低头,小酒盅举起喂了她一口水,没等抬头,嘴里塞了一块糖。
“唔唔唔!”我不吃!没等说出话,被四儿媳妇一把揽怀里了,又是一口水灌进了嘴里。
那水甜的她的心都化了,这辈子老娘小时候搂过她,不过她不记得,后来,自家老头子搂过她,老了老了,让儿媳妇搂怀里,喂上糖吃了。
方明远正跳脚喊:“闷子别跑,不准去。”
啥事儿?董晓莹站起身问了情况,马上黑了脸,“不准去,给我老实点,一天天不省心。”
汉子们跟着起哄,“俺们一起去,一起去。”
钱串子伸手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多嘴!他说,狼群退去的地方,一定有水源。
又嘴欠招祸了。族长也跟着架秧子,“去,突击队,护卫队都去,咱这边有俺们呐!去找水,没水牲口不动弹。”
汉子们吆喝着找水去,队伍里的人呼啦啦走了一半。
方明远带着半大孩子,头发花白的老头们护卫,女人们干噎干粮,舍不得喝水,小孩更是热的不想吃饭了。
趁着牛老太稀罕狼牙的功夫,董晓莹动作极快的拉了一下她的手,两人走到没人的车旁,两颗红枣进了牛老太口中。
“吃完摸一下牙,别让枣皮沾牙上。”董晓莹小声嘱咐一句,扭身就走。
牛老太做贼似的吃了枣,手指戳着袖子往牙上擦。
回去又像没事儿人一样,“狼牙给老四媳妇留一个。”
选了一颗最大的狼牙,牛老太拉着方明江媳妇走到背人处,从她裤腰上撕下一条红布,给狼牙栓好了,才给董晓莹送去。
“不要,看着吓人,辟邪啥呀!我戴上能吓的睡不着觉。”
牛老太又去哄小妞,“小妞听话,这是好东西,能换银子呐!”
方悦这会儿装的很淑女,低着头,小声说:“奶,狼太吓人了,我也害怕。”
“个怂货,狼咋吓人了,它厉害也没干过咱们啊!”转脸又要给长安。
“嗳?奶,别寻思给我,狼吃生肉,嘴里臭烘烘的,它不漱口,不洗牙,脏死了。”长安摆手后退,也不知上面有没有寄生虫。
郑虎一路跑着喊:“族长大伯,快赶着牲口走,跟我来,快来,有好事儿!”
“啥好事?你找着水了?”族长喊。
郑虎心道,族长咋就没个成算,这路上好些人哩!都去喝水哪里够,“不是水。”
族长心里就是一哆嗦,没水你回来喊啥?“又遇上狼了?”
郑虎急的跳脚,“快来吧!”
路上难民不少,听又有狼群,没人愿意跟上,昨晚上这帮人打狼没死人,狼还是叼走了不少落单的难民。
不用埋锅做饭,没啥好收拾,狼尸抬起扔车上,拍拍屁股就能走。
粮车已经空了一半,以前推着架子车上的粮食,现在已经没有了,骡子车上的杂物挪过去,给牲口减了负担。
为了能让牲口多干活,这些日子,老太太、小媳妇不舍得坐车。前面拉着,后面推着的人力车上倒是坐着淘气小子。
不过,这会儿没工夫让孩子坐车,能拉车的壮劳力都跑了,淘小子可不敢坐爷爷拉的车上。
一通快跑,得有三四里路,一条不宽的河面出现在眼前,河水挨着河底的石头缓缓流动,河滩上全是青灰色的石头,有的石块被晒的冒烟。
张家兄弟喊着,“白捡啊!快腾出一辆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