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得二人赶到鬼三姑所居之处时,天色已然渐渐转暗,那幢其貌不扬的低矮木屋,在两棵高大的百年古树映衬下显得更加的渺小卑微。
若不是先前早得了师兄齐谷明的提醒,肖遥自己都未必能注意到这间和巨木浑然一体的破败木屋。
屋外的药材依旧齐齐整整的摆在笸箩架子里面,还没等两人走到近前,便已有阵阵浓郁的药香袭来,肖遥深吸了一口空气中弥漫的药草芬芳,清香入腹竟然跟着觉得精神都振奋了些。
齐谷明这时上前一步,对着小木屋朗声道:“灵隐阁弟子齐谷明携本门新入师弟肖遥,前来拜会鬼师伯。”
“哼!”一声冷哼蓦地从木屋中响起,紧跟着一阵劲风从内向外将屋门猛的吹开,敞开的门户里一根木针激射而出,正朝弯腰行礼的齐谷明打来。
这木针虽然来得又快又急,但手法上却也殊无甚可称道之处,依着齐谷明当下的武功修为单凭耳力便已避之不难,但齐谷明分明知道木针射来却只是满脸苦笑,浑如不知一般仍旧躬身施礼丝毫不闪不避。
眼见着木针就要射到,肖遥情急之下急忙拉了自己这师兄一把,却未曾想到竟然拉之不动,忙乱下竟然伸出了自己的手臂替师兄去挡那标射而来的木针。
只觉得手臂一痛,针尖已然入肉,紧跟着便有一股酸麻刺痛的感觉顺着伤处传了上来,但说来奇怪,这酸麻之感来得快去的也快,只一呼吸间便已感觉不到了。
齐谷明见自己这个师弟不顾安危为自己挡了这一针,大吃一惊当下既是感动又是无奈,他自小在这星河谷左近长大,如何不知自己这位鬼师伯的脾气。
先前齐谷明既然无心下触怒了这位师伯,就心知此次前来,无论如何也得先受些惩戒。且不论自己这位鬼师伯脾气如何怪异,但本心却是着实良善并非歹人,他这做小辈的顶多也就是受些皮肉之苦就是了。
刚才木针急射而来时,齐谷明便早就发现了,本想着咬牙挨上一针,多少先让这位脾气古怪的师伯去些火气,接下来身上带着伤也好继续说话,没想到‘苦肉计’没用成,反连累了自己这师弟。
这时一面目奇丑的老妪从树屋里走了出来,见了挡在齐谷明前面的肖遥先是一愣,失声道:“怎么是你这个小子?”
而后目光一凝,瞥见了肖遥裸露的手臂上的那根木针,脸色瞬间便拉了下来。
肖遥却是上前一步,拱手施礼道:“在下灵隐阁新晋弟子肖遥,拜见星河谷鬼师伯。”他碍于先前这个乖戾的师伯还未露面便对自己的师兄齐谷明使暗器下毒手,故而这时语气生硬疏无多少恭敬之意。
那面目丑陋的老妪此时却是倒也未曾十分留意他的语气,见他开口反而奇道:“你竟然还能说话?”
肖遥奇道:“晚辈为何不能说话。”
齐谷明见气氛不对,急忙抢前几步挡在了肖遥面前:“鬼师伯,肖遥师弟就是家师忘忧真人今日新收入门下的弟子,肖遥师弟年岁尚小又久居荒野不通世故,还望鬼师伯您多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