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念晚!不准躲!给我过来!!”
“好好好,哥,我不躲,不躲。”
“诶~这就乖了嘛~过来给哥亲亲!啧,你什么时候长这么高了呀~以前我还要低头看你的呀~”童念晚这几年突然拔了起来,蹭蹭蹭的疯长,以前比陆守航还矮些,这些时日总在练兵场操练,人也黑了壮实了,以前还有些肉的脸也瘦削了。
但陆守航嘴刁,爱吃的东西很多,往往备了一大桌子的菜这吃一点那挑一些,没吃多少就拍拍肚皮说饱了饱了吃不下了,再吃就要养出小肚肚了不漂亮了。
转头就把吃不完的菜夹给童念晚,还说他在外面既要执掌羽林军又要上兵场操练辛苦了要多吃些,养的童念晚又厚又肉。
“噗——我,这也不能怪我呀~”学着陆守航说话的腔调,来帝国好几年了愣是改不掉他说汉语是自带撒娇的语气。
“给我蹲下!”
“好好,先把鞋脱了,我给你蹲一个好吧。”童念晚蹲下去去给陆守航脱鞋子,陆守航突然哗——的仰躺在床榻上,看着头顶朦胧的纱帐,微弱的烛火。
脑海里突然满是草原的光景,母妃的笑颜,弟弟妹妹们的嬉笑追逐,和蔡蔡一起在贝叶寺念书的时光,宁吉上师严肃的脸庞甚至还要大汗的怒喝和慈爱的脸庞。
其实,当年大汗在冬日里施鞭刑他都没有真正恨过大汗,怎么偏偏他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呢?从斡尔朵部走到京城,他想不明白,这几年了,他还是不明白。长大到和亲,大汗是最宠他的,以前以为自己是长子的骄傲,到后来竟是这样的真相。
想着想着竟默默的流下泪来,蔡蔡端热水进来,去给他解衣服的时候吓了一跳。“小王爷!你怎么了?”
童念晚正在一边洗脸,听得就赶紧往床榻去,只见陆守航坐起抱着张丽丽哭还一串一串的蒙语往外蹦。
童念晚蒙语学得不好只听懂了几个字,不外乎是“为什么是他?”“他怎么能这样?”“那他对我这样好做什么?”“我恨都不能。”的几句话。
童念晚给蔡蔡使了个眼色,挨过去搂着陆守航,蔡蔡就趁机脱身出去,拿热水洗了帕子递给童念晚。童念晚好声好气的哄着,还连带着提供擦脸服务。
后半夜才听见人细细的呼噜声,望着这人的背后,青丝披散在床榻上,洁白的颈项在月光的映衬下寒光奕奕。瞬时觉得他是一只迷途的大雁,久久等不到自己的伴侣。只能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甚至连呼喊都不敢大声。
他轻轻的吻了一下陆守航的耳垂,把人搂在怀里,希望自己能给到他温暖,哪怕只一点,也希望他能得一些暖。
这日天高云淡、气爽风凉,童念晚带着庄园收下的羊奶和羊肉进宫请安去了。到皇贵妃宫里,正看见那只大橘猫蹲在廊下吃饭,腮帮子鼓得满满,皮毛油光水滑一看便知是好吃好喝养着的。
童念晚凑过去,就蹲在那猫儿身边笑得开心,一会儿摸摸头一会儿戳戳腮帮子还不停的胖子胖子的猫身攻击叫它。那猫儿烦他的很,使劲躲他的手但又不停地去吃食盆里的美味,所以童念晚总是能这摸摸那捏捏。
以致于一位路过的内侍眼中便是宁王爷蹲在贵妃宫的廊下笑得一脸狰狞盯着那大橘猫儿搂在怀里玩,猫儿挣扎不得正一脸生无可恋的瘫在童念晚怀里。那内侍骇得一哆嗦赶紧请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