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多事我已记不起来了。”
“那你不会连自己是谁都记不起来了吧?”
贺明故作沉思的模样,无奈道:“可以这么理解。”
太子以为他仅是忘却了坠崖那日的经过,竟没想到他将所有事都忘了,这还是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
“你不想知道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吗?”太子疑惑问道。
贺明想了想,不知他说的是哪日,便答道:“但说无妨。”
“...”
瞧着贺明一副不在意的模样,他反倒是比贺明更着急,也不知到底是谁那日遭遇伏击后又坠了崖。
“你出发前一晚曾到我这里来了一趟,将你的令牌给了我。”
萧家共有两枚令牌,一枚是萧老将军的传家令牌,在萧衡手中;另一枚是老夫人的令牌,她临终前将其赠予了楚婉。
太子从怀中掏出了那枚令牌,放在了桌上,“我一直贴身保管,如今你活着回来了,这也算物归原主了。”
贺明将令牌拿起了来,其背面刻着一个萧字,底下一排小字是萧家的祖训,刘管家曾对他提及过令牌一事,当时他不知令牌被萧衡放在了何处,只得敷衍了事,原来萧衡临走之前将令牌交由他来保管。
“我为何会将令牌交出去?”
“这可说来话长了。前些时日边关战事吃紧,层层失守,不得已之下你带着仅有几千人的兵打算连夜赶去。那晚我派到北凉的探子来报,她得到了一个消息,北凉同南疆密谋,企图混入,想在你前去的途中刺杀你。”
北凉同南疆?贺明不得不想起了王渊这个人,太子似乎并不知晓王渊曾带兵围堵楚婉一事。
萧衡出发一事是王君临时召朝中几位重臣在寝宫商讨的,算起来也不过才六人知晓此事。如此说来,宫中不仅有敌国派来的奸细,王渊他也极有可能勾结北凉亦或是南疆。
“王渊这人,要多加留意。”
王渊同萧衡不对付那是朝中人尽皆知的事,他怎会突然提及王渊,却又好像话还未尽的感觉,太子在心中默默地将王渊记下了。
“我匆忙赶去之时你刚好准备出发,我将得到的消息告知于你后,你便将萧家的令牌放在我这里保管。”言及至此,太子神情有些动容。
萧衡的做法的确在情理之中,倘若他真的出了事,何行之和明毅担不起萧家的担子,又不可能将整个萧家扔给楚婉一个姑娘家,太子同萧衡自儿时便是玩伴,日后便是一国之主,交给他最为稳妥。
“如今朝中形势如何?”贺明问道。
太子又倒了一杯酒,不紧不慢地喝下,随后道:“你看不出?”他的眼中满是疲惫。
贺明没回答他。
“父王身子一天不如一天,王君如今在朝中更是形同虚设,各方势力逐步显露,人人都想占分一杯羹。二弟向来不执着于那个位子,三弟虎视眈眈,五弟暗中布局,六弟年纪尚小。”他笑了笑,也不知是在笑自己,还是笑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