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伤还未痊愈,我便这般麻烦你...”傅莞有些难为情道。
韶华既然许诺了,那自然是放在心上了。她躲开了南平的搀扶,摇摇晃晃地起身走至放着药匣子的方桌旁,下巴微抬道:“你坐下,我替你号个脉。”
南平惊讶道:“你何时懂医术了?”
“自然是在崖底之时学来的。”被南平这么一问,她差点圆不回来这个谎话,磕磕巴巴回答道。
她这个谎话事实上漏洞百出,根本经不得细究,韶华怕她细想下去,于是给她安排了个活儿,叫她去院中采些花来,她则在房中为傅莞号脉。
她这个脉象看来,倒不是什么难以医治的大病,但也绝非寻常女子体寒的毛病,应当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她问道:“首辅夫人身子如何?可有常年手脚发凉偶感风寒之状?”
傅莞想了想,母亲的确常年着厚衣,冬日里房中的火炉要一直点到五月份,便点了点头。
韶华接着道:“那便是了,你体寒应该是天生的,我给你开个方子你再配合另一个方子每隔几日药浴一回,长此以往约莫不到一年的时间就会缓和不少。”
傅莞好似坐在学堂之中,听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桌上若是有笔她现下便能写下满满一篇子。
她见傅莞听得认真,但心中多少有些犹豫,毕竟事关她母亲。
“你不仅仅是寒气重,体虚气血不足相较之下更为明显,若你信得过我的话,不妨听我同你细说一番?”再三犹豫,她终是秉着医者仁心,开了口。
“你说,我信得过你。”傅莞从前没什么朋友,楚婉和南平称得上是她唯一的两个朋友,那日初见楚婉她便觉得她给人的感觉与其他女子不同,行事风格不像她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和冷静,她母亲也是如此,她很崇拜这般的女子。
韶华担心她不懂,特意将她们二人放在一起作比较给她解释。“夫人当初有身孕时定是受了极大的寒气,所以才导致你在腹中便沾染了寒气,你可有头晕双目发黑的时候?”
她使劲地点了点头,似乎真的将她当成医馆的大夫似的。
“那就对了,夫人当初体虚的厉害,你在腹中自然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只不过我现下有个猜想。”
傅莞见她卖关子,忍不住攥着拳头敲了敲桌子,对她道:“如何?有话你大可以直接说,咱们二人不必忌讳那些个。”傅莞感觉到了韶华的犹豫。
“我不知夫人是自小身子便虚弱,还是有身孕之时落下了病,也不敢妄下定论。”
原来她是在担心这个,“改日你到我府上,瞧瞧我母亲,可好?”她询问道。
“你信得过我?”
“那有什么信不过的,你这不是给我瞧的有模有样的。”她调笑地看了她一眼。
南平抓着一束花走了进来,傅莞问道:“怎么去了这么久?”
她噘着嘴,提不起兴致一般颓然地坐在椅子上,随手将那束花扔到了桌上,一边揉着腰一边道:“应当给你瞧瞧楚婉给我的纸,她院中那些花每一株长得都差不多,还多亏了连翘,不然这会儿我应当还在院中蹲着拔草呢!”
韶华笑了笑,她当真忘了此事,早在种下这些草药之时她便想着多种一些,于是每种只种了差不多三五株那样,南平想从几百种花中挑出来这么几个,的确为难她了。
韶华正写着方子,傅莞俯身听她嘱咐每日床头该放些什么花草,便见一人急匆匆地赶了过来,韶华抬头,见是雨夕,“发生了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