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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曲 不巧(2 / 2)

“嘿嘿,不要说嘴。我老人家肯带你们出阵,好歹也算施恩。小丫头出言挤兑,就不怕我一怒之下撒手不管?”

那人嘻笑无拘,说要着恼,可是一点儿恼怒的意思也听不出来。

“施恩不望报乃大善之举。前辈行善为乐,胸怀宽阔,请恕小女子无礼之言。”

清辉暗赞杜荃锦心绣口,这番连打带消的话也只有从她口中说出才不着痕迹。又猜不透她身陷阵中,如何知晓有人进阵相助。

说话间,一个矮小瘦弱的老翁从眼前浓雾中钻出。头戴竹笠,看不清五官,身上葛衣破破烂烂,也不知多少年没洗过,上面泥渍油污到处都是。右手执竹杖,上面挂着一个碧如翡翠的葫芦。不过就算真是翡翠,也属下品成色,值不了多少银子。

“生得一副玲珑心肝未必是好事,小丫头记住老人良言,免遭天妒。傻小子不比你笨多少,就是心事太重。驼上十石米的马没压死就算运气,哪还跑得快?”

清辉闻歌知意,略一思忖便即通达,笑道:“善哉斯言!晚生执着太重,头脑混沌,反失了进退先机。今幸得前辈点醒,日后如能达成所愿,实拜前辈金言所赐。无奈人生在世,总有牵挂。便是如前辈这般修为,也有牵挂在身,否则怎会阵中相遇。”

葛衣老翁开怀大笑道:“小子说得不错,可堪教诲。”杜荃则似有些心事,一时默不作声。

三人鱼贯而行,也不记得绕了多少弯路,有时甚至前脚迈出三步,又马上退回五步。无论头顶雷光肆虐、火雨倾盆,还是两旁刀枪林立、怪蛇吐信,老翁只将竹杖一指,便都退却。

最后行至一处悬崖绝壁,崖下烈焰滚滚,热浪汹涌。老翁视而不见,径直走去。二人唯有跟随,一脚踏空,彻骨凉意透体而过,定睛看时已回到石洞之中。出口就在面前不远。

※※※

洞中牢门大开,折腾得天翻地覆。留守虎落峰的天微门下得了通报,风风火火地布防善后自不待言。

单说身兼名医、贵客、帮凶、剥皮刽子手等复杂身份,如今又沦为逃犯的八正堂堂主齐宪一面诅咒着不幸的命运,一面穿梭在虎落峰浓密的林木间。很少有人知道,他身负南疆巫术,修炼有年,虽不能腾云御剑,但身法灵敏、气息悠长远胜武林中的一流高手。

刚才虎落峰上“拿贼”声一起,吓得他腿软筋麻。过了好一阵,见无人理他,才知另有其贼。于是飞到九霄云外的气力和勇气重归体内,一路跑来耳畔生风,颇有几分得意。

天微七峰各有厉害的阵法,虎落峰布置得尤其严密,不明就里的人哪能进出自如。偏偏世间万物都有克星。阵法也好,道术也罢,一遇污秽之物就威力大减。齐宪深明此理,不但专拣茅厕阴沟处走,还顺手提了一个红漆马桶,里面除了黄白秽物,还掺进不少黑狗血,一路连泼带洒,腥臭难当。

走了一个多时辰,已经看得见山脚下农家守田的棚子,冷不防膝盖一麻,翻身跌倒,粪桶连同里面半马勺秽物扣在头上,当场昏了过去。

一老两少从旁边林中走出。其中一人白衣如雪,作少年打扮,语音清脆悦耳。

“老爷子未免出手狠了点。那人,呵呵,是恶心了点,但你老人家一粒石子让人戴了粪冠,不是以大欺小嘛?”说完掩口而笑。

当中的葛衣老翁捏着鼻子笑骂:“这家伙鬼鬼祟祟,一路粪泼天微,不是修道之人算他便宜,否则早一掌拍扁这龟儿子!”

一旁的青衣华服少年语声冰冷如霜,摇头道:“这人也是修士,只是功力既弱且怪,不知在虎落峰上作什么?”

“哦?”葛衣老翁闭目良久点头道:“小子所言不错。此人修炼的不是中土道术,倒像是南疆的鬼玩意儿。想不到你能如此敏锐,我老人家却看不透你的师承。”

少年只一笑,并不作答。

老翁也不追问,又道:“你去提了那厮,等咱们到了你住的地方再慢慢审问。”

“啊?”

“有何疑问?那厮一身污秽,恶臭无比,总不能让小丫头和我老人家去弄吧。小丫头没有住处,我老人家住在城隍庙叫花子堆里,算来算去也只好去你那里。”

葛衣老翁说得理直气壮,少年无言以对,只得拽着双脚把倒霉透顶的可疑人物丢进田旁水沟洗掉污物。那人被冷水一激,才出声呻吟,当头再挨一脚,又与梦中神仙叙缘去了。

※※※

四人来到建陵城的如归客栈时,司晨的公鸡业已报晓,天际刚刚泛起鱼肚白。客人不见一个,店伙计们倒是忙上忙下,搬运着新到的柴米草料,净水冲刷的台阶一尘不染。

清辉出手大方,店伙计记得清楚。一见面就迎上前。

“何爷昨晚玩儿得可好?建陵是比不上京城繁华,但靠近南边儿,姑娘也水灵些。”

化名为何承文的清辉递过去一块散碎银子,嘱他伺候好带来的马匹,再开两间上房。伙计偷眼瞧瞧杜荃,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又打量那个衣着破烂的老头儿,不禁皱眉撇嘴,不过既然有人肯付房钱,也就由得这老叫花子出入。至于被架着进来的中年男子衣衫不整,浑身湿透,又昏迷不醒,本是可疑,但伙计料定何公子去喝了通宵的花酒,此人若是新结识的酒友,一切就说得通了。

杜荃和老翁各自回房安顿。清辉则匆忙提着腥臭犹存的俘虏,直奔后院。

青简和方和一夜未眠,正在正房的客厅候着,见他回来,都是一喜。清辉顾不得寒暄,先将夜探天微的经过捡要紧的说了,又提及葛衣老翁和杜荃也住进客栈。青简抓起桌上冷茶饮了一口,又问过几处细节后陷入沉思。

方和听到清辉急中生智震开血脉破解禁制时,眼前一亮,口中却道“胡闹!”就转身回房取出十几个瓶瓶罐罐,替他在崩开的伤口处敷药。

“那家伙是谁?怎么一股子臭气,难不成你擒了天微派门人丢进茅坑逼供。”青简嬉笑着将杯中残茶泼去,在空中化作清香四溢的甘霖,彻底洗去腥臊恶臭。

“噢,此人倒与天微派无关,是下山时撞见。”清辉把粪泼天微、秽桶冠顶的事当作笑话讲出。三人都觉好笑。有人敢如此在太岁头上撒野,倒是前所未闻。

清晨的第一束阳光透进窗棂,笑话的主角渐渐恢复神智。他的目光扫过屋内的三个人,最后落在一张俊秀的脸孔上。凄厉的惨叫声毫无征兆地刺进耳朵,把青简吓了一跳,手中茶碗差点扔在地上。

“鬼嚎什么?小爷连一根指头都没出呢。莫不是害了失心疯?”

“你,你,你不是已经快……怎么可能?不对,你是方家的……”语无伦次的喃喃自语中满是惊惧,五官扭曲得令人想起晒干的蛇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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