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不断穿过自己身体的拳头,嬴政没有半分的移动,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发疯似的少年。
过了十分钟,李沉累得瘫倒在地,无力再挥出一拳。唯一能做的就只有喘着粗重的鼻息来表示自己的愤怒。
“刚才为什么不出拳?现在在我面前又像个被夺了玩具的可怜小孩一样在发疯。很憋屈是不是?被人欺负得就差用脚踩在脸上蹭掉鞋底的淤泥,在仙女面前丢尽了身为男人该有的尊严。这就是你进城后学会的东西?可悲又可怜的蝼蚁。”
嬴政再次恢复了那种平静到没有一丝情感的状态。就像人对着蝼蚁那样不需要感情,一只手指碾死即可!
“不过你也不用为在那个女孩面前丢脸而感到伤心难过。你在她心里仅仅不过是个随时用来充当挡箭牌的货色。别以为自己救过她,人家就会哭着喊着过来以身相许。醒醒吧,你不过是一只沉醉在自己编造童话世界里的可怜人。你或许会不服气!她不是站出来为你说话了吗?愚蠢!那不过是她为了维护自己清纯圣洁的虚假外衣而给你的一点怜悯。”
跌宕起伏的语调,丰富多变的表情,在此时这位帝皇身上发挥得淋漓尽致!
一字一句,一刀一刀的将他内心美好的童话世界割成了碎片。
李沉挣扎着在地上爬了起来,全身上下都沾满了淤泥。他冲着冕服男子撕心裂肺的嘶吼道。
“不忍耐又怎么样。谁想到个被人踩到上脸都不还手的废物,但那又能怎么样,我一拳打下去,你知道会怎么样吗?那份辛辛苦苦找来的工作就是这么一拳就能打没了。他妈的,我只是一个什么背景,什么家产都没有的普通人。被人当成挡箭牌又怎么样,那证明我还有利用价值。我还是一个…有用的人!”
伴随着充满无奈与绝望的咆哮,忍了多年的委屈与心酸一瞬间爆发。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肆无忌惮从眼眶里喷涌而出。泥水和泪水混杂在一起,让他整个人显得更加的狼狈不堪。
“你不懂,你根本不会懂!”李沉用着嘶哑的声音喃喃自语道。
没有人知道一个人在大城市里打拼是有多么辛苦,饿了,累了都只能蹲在空荡荡的巷子里对着自己讲。还要强颜欢笑的拿着电话亭里的电话对家人说出一个又一个的弥天大谎!
他的痛又有谁懂,他还仅仅是个十七岁的少年。为什么要承受这么多,为什么!
嬴政良久没有说话,他的沉默不是因为李沉歇斯底里的哭诉,而是回想起当年的自己。
曾几何时他也和现在的李沉一模一样,受尽人间的万般委屈。但忍耐和埋怨只不过是在徒增更大的伤害。不知道从那哪一天起,他学会了一句话。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醒醒吧,过去的软弱无能造就了今天任人鱼肉的你。总是怀着我以仁爱待天下,天下便以仁爱待你的天真想法,终将只能成为别人踏上皇位的踏脚石。弱小….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一身凝聚成实质的杀气在冕服男子身上爆发,冲天的杀气带着一股俯视苍生的傲慢直冲云霄!此时此刻冕服男子才真真正正显露出他那掌管天下杀生大权的….帝皇。
几公里外正在吃着刚买来萝卜牛杂的妖艳女子猛的一震,一碗还冒着热气的萝卜牛杂应声大地。
“靠!那个疯子,怎么可以在京上市肆意释放自己的气势。难道真的打算大开杀戒?要是让老板知道,一定会杀死我的!”妖艳女子不顾形象的大骂起来。
一处高档小区里,两个彪形大汉此刻正匍匐在地,身体不断抽搐着,像极了羊癫疯发病的病人。
一个体型小一点的彪形大汉艰难的道:“大…哥,到底是哪位…妖皇在释放威压啊!我快喘不过气来了。”
他一边说,还一边剧烈的咳嗽。
“鬼…知道啊!你问…我,我问谁?这种威压我只在饕餮妖皇陛下身上感受过。最起码…有两千年以上的道行!”
诸如此类的场景,再整个京上市的各个角落都在发生着。
不过这威压好像只对某些不算是人的东西起作用,普通人一点反应都没有,该吃的吃,该玩的玩,该睡的睡。
一夜之间整个巨大“城市怪物”高速的运转起来。
无数人在被窝里被一个突如其来的电话喊回公司加班,地铁站热闹得像早上九点上班高峰期一样。
这一切只为了找一个无聊到在城市里乱发威压的老妖皇!
“舒畅!好久有二十几年没这么放肆过了。小子你再不回去的话,我估计你就只能在路边,冰天雪地的睡上一晚了。”嬴政好心的提醒李沉道。
正沉醉在悲伤里不能自拔的李沉,二话不说闪电般转到白色跑车里。
老实不客气的对高大西装司机说道:“师傅,麻烦南昌街38号乡景小区,快点,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