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宝九载十一月中旬,剑南道迎来了往年罕见的大雪,入蜀的道路变得更加险峻,十二日正午,一队人数在五十人左右的羽林卫兵士簇拥着一名身着绯袍的太监出现在成都南门,五十名兵士皆是一身明光铠甲,腰佩横刀,手握马缰,皑皑白雪落在冰冷的铠甲之上,增加了几抹肃杀气氛。
城门之下,一位玄衣王服男子腰佩玉珏,玉冠束发,两鬓斑白,俊雅清朗的面容无喜无悲,仿佛对于这支四年以来从未出现在剑南道的钦差队伍的突然出现早有预料一般,玄衣男子身后,所有身在成都的剑南道文武官员尽皆到场,文左武右依次排列。
在身后小太监的搀扶下跳下马来,脸色略显疲惫的中年太监走到李清的面前,扫了在场的众人一眼,从身后小太监手中接过绣有双龙祥云锦缎的圣旨当众打开,“开元神圣玄武皇帝,诏曰:十八子寿王兼任剑南节度使益州大都督瑁聪慧敏捷,镇守剑南五载,外抵强蕃,南抗南诏,内荡寇匪,劳苦功高,今年关将至,寿王身为宗室边帅,理应回京述职,一则商议军国大事,二则父子团聚,共享人间和睦,朕欣欣然而有期盼焉!”
圣旨一下,李清整理衣冠双膝跪下,接过圣旨,道了句“领旨,谢恩。”而后重新站起,不卑不亢的说道:“蜀道艰难,益州疲弊,有劳公公与诸位羽林卫的兄弟走上一遭了!”
人的名,树的影,这四年以来玄衣寿王的威名不仅响彻剑南,更响彻帝都长安,此次奉命前来传旨的太监虽然说级别不低,却也不敢在李清面前托大,收起了原先的严谨,满是疲惫的面容之上扯起一抹牵强的笑容,略显谄媚道:“为陛下尽忠,为殿下办事,咱家不敢言苦,如今,圣旨一下,不知······殿下打算何时出发?”
听到此言,李清细碎漆黑的双眸之中闪现一抹不易察觉的思念,方才开口说道:“父皇殷然期盼,儿臣自然不敢怠慢,明日一早整队出发,剑南道的军务政务稍后本王自会交代下去!”
听到此言,看着自天空飘落的雪花,绯袍太监虽然一脸犹豫,但终究没有开口劝阻。
接下来李清与绯袍太监并肩迈入成都南门,两人身后,剑南文武鱼贯而入······
晚宴之后,寿王府书房,李清负手而立,看着面前的一众寿王府高层,有条不紊的说道:“剑南的军政要务本王早就划分清楚,本王不在的这段时间,就有劳诸君了!”
听到此言,王鉷等人齐声:“为殿下尽力,我等义不容辞,卑职在成都预祝殿下凯旋!”
此次入京,本王打算带三百人马,其中青螟卫玄武二卫各五十人,鹰锐军一百,亲卫军一百,随军将领只带慕凡、萧元二人!”
翌日雪停,寿王府正门大开,一百名身披明光铠甲腰跨横刀的亲卫营兵士在白马银枪慕凡的带领下当先驶出,百名兵士之后,五十名背负阔身短剑身着青色劲装的中年汉子护卫着一辆插有寿王府黑色王旗的豪华马车紧随其后,青衣武士之后,则是一百名身着黑色劲装手持漆黑长枪的威武汉子,浩浩荡荡的队伍自寿王府正门涌涌而出与不远处从成都驿馆出来的钦差队伍汇成一队,缓缓地向着成都南门涌去。
三马并驱的豪华马车之内,李清坐于首位,磨砂着自己扳指,看着身旁经过四年的历练实力愈加深不可测的青螟卫首,缓声说道:“玄武暗卫如今行至何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