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到这份上,石皓三人对视一眼,犹豫了片刻,齐齐躬身,单膝跪下,“少帅大义,我等万死不辞,从今而后,但有所命,无所不从,军中之人,向来崇尚军功,短短两日的相处,马宏远三人却已经发自内心的认可面前白衣少年的身份,若说以前无心的少帅之称仅仅只是成都军中之人对其的尊称,经此一役,这个原本只局限成都一地的称呼却成为名副其实的剑南道独一无二的称谓。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南诏中军帅帐之内,一位身形瘦削嘴角微有胡须的男子看着帐内跪伏的亲卫开口问道:“何事如此慌张?”
来人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缓缓说道:“回禀大帅,刚刚清溪关关门大开,里面的三位主将尽皆出动,齐齐向着中路前锋营冲来,如今前锋营已经损伤殆尽,急需增援。”
目光一扫,南诏主将威声喝道:“怕不是他们的声东击西之策吧,唐人向来狡诈。”
面对着自家主将的猜疑,亲卫自然不敢怠慢,恭声回道:“回禀大帅,属下清清楚楚的看到确实是青溪关内的三位主将无疑,他们皆是带着各自的亲卫向中路主力冲来。”
对于自己亲卫的言语,南诏主将点了点头,“既然如此,让亲卫营主将带领两千亲卫赶去支援,势必要阻挡住唐军的脚步。”
眼看着得了自己命令火速退网帐外的亲卫,南诏主将眼神微眯,自言自语道:“终于按耐不住了吗?你们在牵制本将,本将又何尝不再牵制你们,只要再拖上一两日,国主定然能够解决掉寿王,只要除了寿王这个心腹大患,吞下剑南也是指日可待,到时候,成都城内的那些女子还不是任自己玩弄。”
只不过,寿王倒也算是个人物,以不到两万杂牌兵,竟然阻挡了国主七万人马这么久,此人断不可留,只要他在一日,就始终都是我南诏的心腹大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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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比于青溪关外的血流成河,如今作为抗击南诏东路主力的主战场,同样没有逊色半分,整整五日连续不断的攻伐,阁罗凤没有打算给城内守军留有片刻喘息的打算,眉州南有眉山,北有彭山,东有蟆姬津,南诏的攻势主要集中在城西,南诏以两万人为一批,分为三批,剩下六千人作为预备部队,摆明了是打算活活耗死眉州城内的守军。
整整五日的攻伐,原本堪堪两万于军士,五日过后,仅仅只剩下一万左右,剩下的一万兵士也是人人带伤,再次挥刀杀退登上城墙的南诏兵士,看着城下缓缓褪去的南诏大军之后,李清皱着眉头看着跟随在自己身后的各军主将,叹了一口气,此次战事之惨烈,算得上自己这些年所经战事之最,短短五日,原本意气风发前来驰援的十州主将已经有三人战死,剩下的茂州主将也是重伤昏迷,抬到将军府进行救治,也幸亏李清威势足够,若是不然,以目前展示的惨烈,换作以往,这些拥兵自重的边防重将早就领军撤离了。
当然了,这些付出也不是没有代价,按照李清的估计,这几日不顾后果的攻伐,南诏大军定然也是损失惨重,伤亡人数,恐怕不下于两万,看了一眼城下,目前似乎不会再次发动进攻的南诏大军之后,李清走进城楼之内,看着王鉷缓缓说道:“如今城内情况如何?”
回禀殿下,这几日守城,城内的弓箭弩箭十不存一,擂木、金汤也是严重不足,至于盔甲/兵器也是破败残损不堪,成都以及成都周边州县的军械能够调动的已经调用完了,就算是想要调用剑南北境的,一时三刻恐怕也难以赶到,朝廷的军械钱粮,自从五日之前见过一次,如今再也没有了音讯,再过一日,恐怕会消耗殆尽,到时候,就要与吐蕃大军唯有短兵相见了。”
点了点头,李清环顾着不知何时已经走进楼内的各州主将,凝声说道:“如今城内的情况想必各位都已知晓,青溪关外的战事不知如何,朝廷的增援也是迟迟不见踪影,为今之计,唯有靠我们自己,明日本王打算出城一战,震慑南诏军心,同时也借次鼓舞城内士气,给我们赢的一袭喘息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