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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失落的权杖(1 / 2)

 菲勒西斯并不清楚自己昏倒了多久。

是尖锐的耳鸣让他恢复了神志。但剧痛侵袭着他全身的神经,他动弹不得,甚至连眼皮也睁不开。他嗅到了一股血腥味,紧接着又是一阵纷乱,他突然感到自己被拖到一边。一阵阵疯狂的嘶吼撞击着他的耳鼓,有什么东西重重砸在他耳边。冰雪溅到了他的眼皮上,让他颤抖着睁开了眼睛。

一只雪怪正站在他身边挥舞着巨大的拳头,莫文一瘸一拐地挡在了雪怪面前。她右手握着一柄断剑勉强地驱赶着敌人,鲜血染红了她的左肩和左臂。她的铠甲已经破碎,衬甲也被撕裂。她的右腿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只是反击了一会儿,她就跪倒在地上。看起来,在撞向地面的时候,众人先是落在了格维希尔的翅膀上。随后莫文拔出大剑砍向地面,通过改变下坠的方向降低了撞击的力度,但她自己却没能即时调整姿势而摔断了右腿,也折断了自己的剑。

“莫文……”菲勒西斯看着浑身是血的莫文独自抵挡着饥饿的雪怪,感到心急如焚。他全身都被痛苦折磨着,动弹不得。“该死的畜牲,该死!”他对自己说,“不,只要我还有自己意识,我们就不该被野兽杀死!”他打量着视野内能够利用的东西。终于在遍地的血迹中找到了自己的法杖。但杖柄已经断成了三截,杖尖上的琥珀也摔得粉身碎骨。“混蛋!这到底算什么?考验?”他无声地咒骂着。雪怪的攻击越来越凌厉,莫文渐渐支撑不住了,他必须尽快找到战胜雪怪的办法。

他用意志对抗着痛楚,终于能微微抬起头打量四周,他的黑皮书就在旁边。“圣神保佑……”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黑皮书,心里念着咒语。但没有法杖的帮助,他只能依靠自己的意志力来施法。在几次反复的尝试之后,他终于将书翻到了尸骨系咒阵的一页上。“静止施法……好吧,奥德修斯,如果你们没有找错继承人的话……”菲勒西斯努力让自己忘记被雪怪击倒的莫文,把注意力集中在咒阵上。他颤抖着咬破了自己的嘴巴,用鲜血当作施法的媒介,同时心里反复念着咒语。他感到自己身体的热量正在迅速流失,对于现在的他来说,这样做无异于自杀,但他并没有别的办法。

雪怪踩着莫文的胸口发出一阵阵胜利的咆哮。就在最紧要的关头,菲勒西斯嘴里和身上的伤口竟然冒出一缕缕紫红色的尸毒,很快就将莫文也笼罩在雾中。雪怪咳嗽着后退了几步,但它似乎并不打算放弃到手的猎物,它一手捂嘴一手驱赶着毒气转而扑向菲勒西斯。莫文挣扎着捡回了断剑,用尽全力挡在了菲勒西斯面前。

毒气似乎给雪怪造成了不小的伤害,看到自己不能得逞,它只好无奈地向山谷外跑去,只是它还没跑多远就摔倒在地,手脚不断抽搐着,最后终于不动了。

感谢无上的圣神胡斯保佑我们脱离险境。菲勒西斯默默祈祷着。紫色的毒雾渐渐散去。莫文半跪在菲勒西斯旁边,释然而笑。“谢谢你……如果没有你,我们已经杯那该死的畜牲撕成碎片了。”菲勒西斯咳嗽了几下,挣扎地从腰间摸出一块脊骨,召唤出一小团幽灵火放在身边。这幽蓝色的火焰可以恐吓野兽,为他们争取治疗的时间。看到菲勒西斯安然无恙,莫文终于能够松一口气了。她很勉强地笑了笑,但是疲惫和伤痛缠绕着她,她摇晃两下,松开了断剑,昏倒在菲勒西斯身旁。

“不幸之中的大幸。”他咬紧牙关支撑着自己站起来,首先逐一检查着自己的伤势。好在他身上只有擦伤和浮肿,并没有骨折。然后,他晃晃悠悠地走到莫文身边,脱去了她的铠甲和衬甲。莫文苍白的皮肤上挂着很多伤疤。白色的粗布条裹着她的胸部,被血染得殷红。“看在圣神的份上,千万别在这个时候醒来。我可不知道该怎么收拾这尴尬的局面……”菲勒西斯拔出短剑,小心翼翼地割开莫文的裹胸,她的胸部并不饱满,右胸上还挂着一条伤疤。她在上面刺了一个图案试图盖住这条难看的伤疤。刺青是一把缠绕着荆棘的长柄镰刀,插在一个堆满了骷髅头的坟地上;镰刀旁立着一块墓碑,上面刻着一行小字:“死即复兴。”菲勒西斯轻轻念着这行字,有些歉疚地叹了一口气。莫文的伤势很重,她摔断了一根右腿胫骨和两根肋骨,与雪怪战斗时被击伤了左臂。他费了好大时间才处理好莫文的伤,但几乎用光了疗伤的道具。

忙碌完之后,菲勒西斯才舒了一口气,打量着一片狼藉的战场。山谷中四处都是血迹。格维希尔躺在伽拉忒斯的头盔旁,已经没有了呼吸。伽拉忒斯的方旗被格维希尔压住了一角,旁边躺着钉子,他的胸口微微起伏着,看起来也捡回了一条命。“赫忒……我这辈子还没经历过更惨痛的失败。”菲勒西斯说着叹了一口气。伽拉忒斯殿下并没有被任何法咒击中,唯一的解释是他的契约人遇害了。瑞苏斯大师还不是巫妖,即使他的肉体被毁灭了,他还可以借命匣复活,难道他的命匣也被毁掉了?命匣是巫妖最重要的魂器,只有命匣的主人才知道它的所在,怎么会被人毁掉呢?

他摇了摇头。不论如何,现在我可以肯定裘德想要阻止我们的行动,而且知道我们的路线。我必须把事情告诉莫瑞亚斯老师。他从行囊中拿出一张红筏用的羊皮纸,在羊皮纸上详细地描述了他们的遭遇,然后把红筏折成一只小鸟。他继续勉强自己使用魔法,反复几次之后,终于让红筏飞向了目的地。

他胡乱地擦了擦鼻血,把伽拉忒斯的方旗盖到莫文的身上。然后走到钉子身旁,摇了摇昏迷中的地精。钉子几乎没有受什么伤,只有后背上能看到些瘀青。被主人叫醒之后,他先是大惊小怪地四处乱窜,打算找个藏身的地方。又被痛骂了一顿后,他才终于依着主人的命令,嘟嘟哝哝地寻找着众人散落的物品。

魔族人的体格真是意外的结实。菲勒西斯看着钉子忙碌的身影想。如果连钉子也摔得半死,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能保证大家的安全。

主仆二人用雪怪的尸体点起了篝火。等到他们收回了全部物品时,浓雾已经升了起来,温暖的篝火似乎变成了全世界最安全的地方。莫文在菲勒西斯的照料下醒了过来,莫文怔怔地看着伽拉忒斯留下的铠甲,脸色苍白,眼睛里面闪着点点泪光。她披着旗子,一瘸一拐地走到伽拉忒斯的铠甲旁,亲吻着他的头盔。然后,她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焦急地检查着每一片铠甲。

“怎么了?”菲勒西斯见状,急忙跑到莫文身边。莫文托着伽拉忒斯的腰带放在菲勒西斯眼前,显得非常害怕。“赫忒!”菲勒西斯睁大了眼睛说,“这不可能。”但他并没有看错——伽拉忒斯的腰带上空空如也,原本挂在腰带上的黑皇杖没了踪影。菲勒西斯感觉自己仿佛掉入了冰冷的深渊中一般。他急忙摸了摸袍子内侧的口袋,好在长老印卷还在口袋中,让他多少松了一口气。

他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扭头向钉子质问道:“钉子,我让你找回这些东西的时候,你保证你没有丢下什么吗?”

“没……没有啊……再黑的天我也看得清……”钉子回答,“一片肉干我都不会丢下的。”

没错,钉子具备暗黑视野。菲勒西斯想。即便是埋在积雪里面的碎石象他都能找到,更别说是黑皇杖了。他抹了抹额头上的汗珠,自言自语道:“难道有人趁我们昏迷的时候偷走了黑皇杖?难道是裘德干的?但……”他飞速思考着,不断猜测着各种可能性,又一条一条将它们排除。他掌握的信息实在太少了,如果按照帝诺尔所说的那样——如果瑞苏斯的药剂被裘德渗透的话,黑塔现在已经乱成一团了。毕竟,几百年以来没有人能够真正威胁到黑塔大法师的命匣。“该死!该死!”他攥紧拳头咒骂着,一瘸一拐地在原地打着转。

主人疯了,他一定是疯了。钉子想。莫文也忧心忡忡地看着菲勒西斯,但她并不知道该帮助他。事实上,她甚至比菲勒西斯还要焦急。

“不可能的,一定会有线索……”菲勒西斯按着自己的额头,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我醒来的时候,莫文正在和雪怪搏斗……如果……”他迅速梳理着自己的思绪,“如果这不是一个事故,那么,所有这一切都应该按照叛徒所期待的发生。黑皇杖的丢失就是证据。黑皇杖是不可能自己长了腿的,一定有人来到这里,趁我们都昏迷的时候拿走了黑皇杖。为了掩盖他的行踪和我们的死因,他放出一只饥饿的雪怪袭击我们。多么天衣无缝的计划。”他思考着,“既然如此,他一定会在这里留下他的踪迹。”想通之后,他来到莫文的面前跪下,看着她的眼睛,轻轻按着她的肩膀说,“看在圣神的份上,莫文,不要自责。你救了我们的命,失掉黑皇杖并不是你的责任。”莫文满脸都是歉疚的眼泪,微微点了点头。

“我们坠落的时候,你还是清醒的吗?”菲勒西斯问。看到莫文点了点头,他又追问道,“那么,除了那只雪怪之外,你还看到了什么吗?”莫文哽咽了一下,用手背抹了抹脸,稍微想了想,然后在雪地上写了几个字:“只是影子,我还以为看错了”。

影子。菲勒西斯紧皱眉头挠着自己的卷发,有些不解地看着这个答案。很显然,在混乱的下坠中,她并没能看清那影子是什么。他看着莫文耸了耸肩,莫文又在前面添了一个词:“高大的、白色的”。

高大白色的影子?听上去并不像族人。菲勒西斯突然抓到了什么线索一般四处打量着附近的雪地。四周都是血迹和各种各样的脚印,根本无法分辨。他拿出黑皮书,翻到仪典咒阵的那一页。徒手施法会给他的身体带来很大的负担,尤其在经过了坠落和尸毒魔法之后,他的精神力已经到了极限,但他并不打算放弃。他把手放在魔法阵上集中精力反复念着法咒。有好几次他能感觉到他眼里的景象略为有些变化,可是这些变化转瞬即逝。他感到头痛欲裂,鼻血缓缓淌到了他的嘴里,他只是随便抹了抹。在反复尝试了几次之后,他终于让附近的痕迹亮起微弱的光来。

在魔法的帮助下,亡灵留下的痕迹会变成黯淡的紫色;但雪怪一类的生灵则会留下的痕迹则会亮起淡黄色的光。菲勒西斯一眼不眨地扫视着淡黄色的痕迹,终于辨认出一组比雪怪脚印更小的脚印。这些脚印看上去和狼的脚印非常相似,但大小、深浅和修长锋利的爪尖则给了菲勒西斯一个更明确的答案。

“那白色的影子是个莱肯斯!狼族人!”菲勒西斯大声说,“这该死的小偷!”他咬着牙说,“我以胡斯之名立誓,我会把黑皇杖追回来,让这些小偷在最痛苦的折磨中死去!我绝对不会就这样便宜了他们!”

“主人……可是……你们伤得很重……我想……你们要不要先休息几天……”钉子看着浑身是伤的莫文,有些胆怯地说。可是莫文并不在乎自己的伤势。当菲勒西斯找到线索时,她马上就开始准备行装了。

“我们没有时间休息,我们绝不能让小偷跑远了。”菲勒西斯一边帮助莫文收拾行囊一边说。钉子很不情愿地嘟哝了两句,只好在菲勒西斯的命令下干起活来。但钉子说得并不是没有道理。急速的坠落让他们失去了大部分物品和装备,莫文的铠甲残破不堪,大剑也断成两截,菲勒西斯也没有了法杖。不过钉子却有些低估了影族人。这些深发红瞳的族人都有着坚韧的性格,他们从不轻易言败,所以他们并不感到气馁。

他们把伽拉忒斯的铠甲和格维希尔埋葬在山谷。由菲勒西斯搀扶着莫文,钉子背着行囊,离开山谷,顺着狼人留下的足迹一路赶去。

没有了夜骥,他们就只能步行了。他们现在已经无力翻越关隘山和大鸿沟,只能另选道路。他们向东走了两天,离开冰原。天色从浓黑变成墨蓝,苍穹高挂,繁星满天。眼前是延绵起伏的冻土,一条宽阔的大冰河将平原分隔开来,这条冰河便是州界。冬季的河面结着厚厚的冰,可以让旅人通过。菲勒西斯继续燃烧着自己的法力追踪着狼族人的脚印。脚印告诉他有数十个莱肯斯就躲藏在河对面的岩洞里面,周围总安排着几个守卫。这些凶狠的敌人可以从人形变化成野兽,对于现在的菲勒西斯和莫文来说,想要战胜他们简直是不可能的任务。然而他们并不太介意,因为已经没什么能比坠落的格维希尔更糟糕的事情了。

菲勒西斯紧了紧领口,沿着足迹,默默地向狼人藏身的洞穴走去。岑寂的黑夜让他的脚步声变得很重。他的脑子在不停地转动着,思考着怎样对付这些未知底细的敌人。但距离洞穴越近,他想的越少,等到他站在洞口的时候,他的脑子里面已经变得一片空白了。“主人,这事儿我总觉得害怕啊……”钉子的恳求声突然在他脑中响起,“他们战士的人数肯定比我们多……或者……咱们可以叫人帮忙。”

“叫人帮忙?”回忆中的菲勒西斯看了看面前的山谷,又看了看腰间的角螺。那是帝诺尔送给他的号角。精美纤薄的外壳甚至经过坠落后依然完好无损,显然受到了强大的魔法保护。只要吹响着号角,帝诺尔就会以照他的承诺带领黑塔的战士来援助他们。

“别担心,我们并不是没办法的。”菲勒西斯拍了拍钉子的肩膀。但实际上他对自己的主意并没有什么自信。伽拉忒斯曾对他说过:“不要轻易揣测你的敌人。”他对敌人一无所知,一切计划也许都是徒劳的。因此在这个时候,他唯一能够依靠就是他的头脑和直觉。“钉子,你的指甲摔断了吗?”他突然问。

“我的指甲比牙齿还坚硬。”钉子有点得意地说。

“如果我让你在两个小时之内挖一条隧道,你觉得那些冻土能难住你吗?”

“这我可搞不准,如果我挖累了,可能到月落都挖不通。”

“如果我说洞的另一边就是狼人保存的腌肉和财宝呢?”菲勒西斯有气无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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