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天幕如墨。
这是木瑶瑶在二十一岁的一生中见过的最黑暗的天空,它仿佛像是一个已经碾压下来的磨盘,但被一种神秘的力量停滞在了窗口处。
恐惧,在胸腔里滋生,成长。
无比的寂静宛如潮水,洗刷着灵魂,又仿佛是刀剑,刺骨的寒芒在雕刻着灵魂。
鲜血,仿佛在心痛流淌着,温暖而残酷。
“睡不着么?”
玉应爵的声音,低沉而磁性十足,像是早晨的阳光,用温柔却又不可抗拒的力量缓缓地赶走了名为恐惧的黑暗。
木瑶瑶看向窗外,玉应爵就站立在那里,身形挺拔,宛如一杆不会折断的标枪。仙人的身体在无尽的黑暗里仿佛释放着温暖的荧光,他如摩西,切开了黑暗的潮水。
“我想你突然地到达了另一个地方,一定会心神难安,所以来看看你。”
仙人这样说道,他没有像白天一样冷着脸,面部的肌肉的轮廓因为放松而变得柔和了不少,那张原本英气十足的面庞因为此,更显得格外漂亮,甚至带上了几分惑人的妩媚。
“要喝些酒吗?我从紫哪里拿来的,据说是她自酿的四十年的竹叶青,味道据说很不错。”
玉应爵这样发出了邀请,纯澈的红眸似乎带着期盼,又似乎满是真诚。
下意识的,女孩点了点头。
玉应爵突然笑了,很自然,很轻松,甚至面庞上再也没有半点哀伤的神色,在和白日那个身上全是哀伤的男子完全判若两人,这样的感觉给了木瑶瑶一种奇怪的恍惚感,她原本绝对玉应爵有种先天的奇怪的信任,现在因为玉应爵的改变,这股信任的感觉变得更加清晰而深刻。
玉应爵用手指的关节敲了敲额头,下一刻,木瑶瑶只觉得周围的景色一身恍惚,然后便发现自己已经出现在了房顶上,而旁边,玉应爵就坐在那里,正在往一盏巴掌大小的酒盅里倒着酒。
下意识的坐了下来,屋顶上灰色的瓦片隔着衣服薄薄的布料,显得格外凉爽,时不时的,温柔的风拂过脸颊和肌肤,带给木瑶瑶一种恬静的清凉。
空气里,又飘起了甜儒的酒香。不刺鼻,甘醇得干干净净,宛如月光。
玉应爵选了一个很好的地方呢。
“变个小小的戏法,想看吗?”
突然,玉应爵如此问。他手中正捧着那个巴掌大的酒盅,酒盅里酒液平静如湖,湖中央酿着一轮月亮,一轮天上不存在的月亮。
女孩满眼的好奇。
白发的仙人浅浅一笑,然后一只手捏住酒盅的边缘,轻轻一拉,酒盅有一个变为了两个,完全一样的酒盅,完全一样的月亮。
“好厉害,这个是魔术?”木瑶瑶不由得如此感叹道,她从玉应爵手中接过了一盏酒盅,细细的打量。
“不,这个是能力带来的小把戏。”玉应爵这样子说到,他捧起酒盅,浅浅的酌了一口,然后有些没好气的说道:“被紫骗了,明明是三十八年的,味道不够醇。”
“是吗?”学着玉应爵的样子,轻抿了一口酒,辛辣的感觉瞬间布满口腔,但还没等辛辣味道完全散开,一种纯净的香甜气息就牢牢的压住了辛辣。
味道超好的酒呢。
与另个世界的年轻人不同,木瑶瑶小姐对于传统的白酒具有相当高的鉴赏力。缓缓地将酒液吞下,那种绵薄的味道在第一次咽下时根本无法咽净,反而越显得浓郁,然后再咽了两次,这酒的味道才完全的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