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瑾送完贺潮之回来,发现贺令图已经换好了一身邺国士子的衣服,正准备出门,见到傅瑾回来,他漫不经心道:“那个老家伙怎么说?”
傅瑾对贺令图长揖到底:“二王子深谋远虑,小臣佩服。”
贺令图不屑地冷笑:“邺人一向都是没骨头的东西,随便说几句就能将他们吓破胆子。要不是你经常在我耳边唠叨说邺国富庶,得之可获中原地税、商税、盐、酒、铁冶、山泽之利,我才懒得和他废话。”他见下人已经将自己装扮好了,满意地对着镜中玉树临风,潇洒倜傥的自己点了点头,“走,今晚就陪我去这满城的苏秦河去看看。来之前你不是和我说,邺地风流,天下十分,九分在满城,满城里,七分又在苏秦河上。”
他扬手挥开手中的折扇,轻轻扇动,做出一派江南贵介公子的范儿来,笑问:“傅卿,与我同游乎?”
傅瑾老成持重,还是劝道:“紧要关头,主子还是以自身安全为重。虽然此间魏人已死,但安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恐他们之前在此埋下的探子奸细来行刺....“
贺令图打断他:“唉,就你啰嗦,放心我们叫上三弟一起去,有他在我看谁能近我身!就怕他们不来,若是敢来就是自投罗网!”
傅瑾摇了摇头,知道是拦不住他,只是心里明白,只怕靡星未必愿意跟着他们去那种地方,不过为了贺令图的安危也不得不答应。
贺令图命人去请,靡星虽然感觉头疼,但果然如傅瑾所料,最终还是来了。他安排人手十分妥当,既然要去那就大张旗鼓地去,若真是出了什么事,邺国也跑不了干系。
因此原本已经准备回家的秦濂一听到下面人来报,大宛使团的几位贵人突发奇想,欲便衣往满城的秦楼楚馆去,不由得头疼欲裂。
自从到了礼部,负责接待这群外宾开始,秦濂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此刻只觉得万分荒唐,但如今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他大宛使团能在邺国地界上杀了魏国使团后,大摇大摆地去逛窑子,不就是靠着兵强马壮,铁骑四出吗?
抱怨虽抱怨,心中咒骂归咒骂,他还是带着礼部宾礼司的一干官员迎了过去,安排好车驽马架,务必要让这些大爷们玩得开心。
等一切安排妥当,秦濂便恭敬地走到傅瑾身边,弯腰回禀:“几位天使,一切俱已安排好了。”他还在那边和傅瑾交代路线,但身影却不妨落到了兴致勃勃,正欲出门的贺令图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