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知牧眸子一沉急急将她捞下护回身后,沉声低斥,“别乱看!”
飞絮颤颤抓着王知牧的衣袖连连点头,满目惊惧生生咽下上涌惶措。
莫辞滞了滞,“谁?”
江予初抓着他的手暗下增了几分力度,眸子微眯王知牧送出个眼神,“陆长庚醉酒拉扯莫泽恩,不慎将丫鬟推进了井中。”
王知牧会意,敛眸点头称是。
这两人来回神色已被莫辞尽收眼底,愈发想来只觉此事愈发疏漏——
既是陆长庚欲对王妃行不轨之事,就算是王知牧及时赶到救了她,现下怎得就换成了莫泽恩?
而这两人素来不睦,为何里头动静诡异至极却并无半分挣扎呼救?
若说陆长庚醉了酒,莫泽恩不过半壶果酒竟也醉了?
往远了想,反倒是她暗下给王妃汤里下了莫名的药,也亏得是自己留了个心眼给她们掉了包。
结合里头动静细细想来,她那到底是什么药、欲出伎俩又是何为倒似不言而解。
莫辞侧颊寒霜之气又起,眸光半沉缓缓收回已迈出的半步——
莫泽恩,我顾念叔侄之情许多事都可以不计较,但此事你的算计触及的是我的底线。
这叫——
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江予初指尖一颤,眼帘沉沉不敢看他,“有何不妥吗?”
莫辞极力控下心头怒意,抬手替她捋了捋松下的几根乱发,“没事了,别怕。”
半沉着眼帘也藏不去她眸里的微惶。
莫辞心头一颤顺势将她揽入怀中,下颌趁上她的头,手心轻抚着她的背,嘴里只轻声安慰道:“别怕…没事了…别怕。”
江予初静静敛眸没有挣开,静静附在他胸口,头次这般没有排斥、没有厌恶,甚至觉着他予来的是几分安全温暖。
从前总说他多疑,其实想来,自己也不外如是。
他身边最信任的就是王知牧和夏芒,又怎么会放着他们不用,轻易用了旁的生人。
里头动静激起她的肩头一个惊颤,“我、我不想在这里。”
莫辞也似头次这般的温情耐性,松开她之际顺势将她指尖抓在掌中,“那我们走罢。”
拉着她出门之时对王知牧道:“你去一趟,把事情做干净了。”
王知牧会意,将她之前落在房里的斗篷交给了飞絮才缓缓退下。
外头高廊的寒风自是要凛冽沁骨些,激得江予初打了个寒颤。
莫辞轻笑了笑,扬手扯去斗篷衣带,滞下脚步替她披上,“小心风寒。”
江予初没有闪躲,面色无波地受下他送来的几分暖意。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莫辞语气渐滞,一双真挚目光在她脸上扫了个遍才语气绵柔地道出后半句,“是我没有看顾好你,你没有错。莫怕,此事我会处理妥帖。”
江予初闻言迟疑着抬起眼帘迎下他的眸光,其暖意倒不同往常的遥触不及,也无半分惺惺作态,看得她心里激起一个颤儿。
半晌,他的眸子仍是不舍,看到江予初木讷地躲开,沉下眼帘。
莫辞温善笑着替她捋顺鬓边步摇,收回之际拉上她的手,“待散了席,咱们就回家。”
是的。
此次,他说的是回家,而非回府。
有区别吗。
或许吧。
江予初勉强回了半记笑,莫辞暖笑着捏了捏她的脸,“走罢。”
两人转身正欲回内殿,抬眼却只见莫离一脸阴怒急急行过,后头是入宫用宴的众人。
王知牧沉步而来,恭敬地说道:“事已办妥。”
莫辞轻舒出口气缓缓抬眼,望着半沉天际几片不祥的云朵,忽笑一声,“要变天了,夫君带你看戏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