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当我要死了吗!谁叫你自作主张的!”
阳其山前脚还未踏入,就听陆长庚一腔震怒,紧接着伴随的便是茶杯“砰”一声的碎响。
茶水四溅、碎瓷片带着怒火横乱飞来,只被门槛阻在角落再不得旁的去处。
时越惊得话语带了颤音,“…将军息怒,属下是瞧着您今日吐了血才叫了郎中先生前来啊!”
“滚——”
光听着这声极怒也能想象此时的他面色有多难看。
时越再不敢多话,急急带着郎中就出了来。
行至门口见着阳其山还好心地放缓脚步提醒了声,“今儿将军心里有气,你可仔细些。”
阳其山轻声回了声谢,待那两人行远,举步踩着碎屑咯吱作响入了内阁。
“将军。”
陆长庚有些不耐烦地嗤叹了声,面色及沉、语气倒不似方才那般震怒,“不盯着莫辞,回来做什么!”
阳其山有些担忧地反问道:“郎中既已来了,将军为何不让他看看呢?”
陆长庚神色半阴低沉斥怒,“你还有脸问,你说的夫妇离心是为上策。如今可好,她愈发亲近莫辞,对我也愈发厌恶!我怕是等不到他们离心就要被先气死了!”
一时动了火气,陆长庚禁不住咳了几声,面色也远不如晨间红润。
“将军息怒…”
阳其山上前两步正欲替他顺上一顺,他轻摆了摆手以示相拒。
待缓下情绪,他从案上抽出一张画像,“此人是唯一能让江予初妥协之人,一旦见他露了面立即抓来!”
陆长庚语气渐顿,缓缓抬眸间是不明的晦暗之色,“要活的——”
阳其山怔了怔,“将军不是说……”
“我没那么多耐心!”陆长庚寒眸赤怒已明,虽已极力压着嗓音,那股子阴戾却暗藏不住,
“她本就是我的,拿回自己的东西怎么了——”
陆长庚眼光一转又突然想起在宫里对峙场景,一个个话里有话咄咄相逼的嘴脸着实可恶!
他静静握起的拳头再度爬上鼓筋,面色阴郁至极恨恨道:“我从未发现他们皇室的人竟这般难缠,莫泽恩是如此,莫辞也是如此!如今带着江予初也是字句算计,尽学了些龌龊心思!”
阳其山滞了滞,“那文扬县主…要是不要了。”
陆长庚沉哼了声,一双威厉怒目不言而喻。
阳其山会意,浅笑着劝道:“那将军也得养好身子,这般讳疾忌医…伤得终是自己啊。”
陆长庚静静捂上胸口,触着藏在怀里的那根乌木簪又恨又无奈,“这病,岂是区区郎中能医治!”
“所以,属下这不是给您送药引来了?”
阳其山低沉笑了笑,上前两步俯在他耳边低语了一番。
“果真?”陆长庚闻言果真心下通畅不少,原本沉怒的脸也逐渐缓褪。
阳其山跟着笑了笑,“那人拳脚功夫登不上台面,窥察能力着实厉害。所幸,今夜下了雪……”
“做得好——”
陆长庚寒笑凛凛,阴晦眸光霸占之欲几近溢出眼梢。
阳其山恭敬拱了拱手,面上笑意诡谲如深夜猫眼阴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