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没有早朝,所有的国朝重臣们全都早早起来。
乘坐着自己的马车往经筵辩场赶去,没有人敢迟到。
这种情况下的迟到,相当于是在天下仕林面前丢人。
“臣,有负圣恩!!”
御驾车中,张诚跪倒在御座前声音发颤。
“李福达,跑了!”
御座上的弘治皇帝面无表情,只是轻声道:“且给朕说说,怎么跑的。”
张诚不敢怠慢,赶紧将昨夜的行动逐一道来。
御座上的弘治皇帝似乎脸色缓和了一些,摆手让张诚起来。
“此事,非你之过。且其他白莲妖人尽皆擒获,李福达五子都未曾逃脱……”
弘治皇帝顿了顿,道:“已是做的够好了,下个海捕文书、派人追捕罢!”
“臣,明白!”
见张诚依旧跪着,弘治皇帝笑着摆手让他起来。
“不过是丧家之犬尔,不必担忧!便将他擒回来,便是了。”
张诚抹着眼角,声音呜咽:“臣深感有负陛下厚恩,实在是……”
“莫哭,且去办事就是了!”
弘治皇帝笑着宽慰道:“将李福达擒回后,再行论功行赏!”
“竹楼公年纪大了,这么奔波总是不成的。你呀,得能撑得起场面!”
隆隆的马车外,是三千禁卫在护持车队前行。
李福达探听到的消息并没有任何的问题,但他所不知道的是除去禁卫之外的人手。
车马上驾车的都是内廷的击技内监,道路两侧是调查局的好手数百人在前后左右护持探查。
说实话,即便是李福达没有被发现想要成功亦不可能。
车驾隆隆之下,队伍很快的行进到了新经筵辩场。
那经筵辩场周边已然是人潮汹涌,开路的禁卫身着黑甲、面覆面甲。
手持长枪“咔咔咔~”的将人群拦开,随着御驾隆隆抵达。
尖细的唱礼声亦随之响起!
“陛下驾到~!!”
被拦到了一边的无数百姓,顺着人潮隆隆拜倒。
“咚咚咚~~”鼓声响起,那经筵辩场中的诸学派闻声而起。
关于是否要在此一搏,方才他们已经争论的无数次、争论的面红耳赤。
然而,即便是表示了要拼死一搏者此时亦噤声不语。
“咚~咚~咚~!”
钟声响起,便有内官快步入内“啪~!”鹿鞭甩鸣!
便听得内官的唱礼声尖细却散播极广:“陛下驾到~!!”
“隆隆隆……”尽管各怀心思,然而诸家学派还是恭恭敬敬的拜倒在地。
恭迎着弘治皇帝的御驾前来。
“陛下有旨,众人平身!”
所有人叩谢之后,便陆陆续续的起身了。
别看他们刚才争的是面红耳赤,可现在却全都低着头。
大家都等着看湛甘泉如何应对呢,他可是现在白沙学派的衣钵传人啊。
理学大家!
随后便是一番的礼仪工作,繁复的进行了一大通后这才真正的进入到了经筵辩讲中。
吕汝德捏着自己老师给的稿子,见得老师点了点头这才深深的呼出一口气。
“陛下有旨,粤北吕汝德上前宣讲~!”
念到了吕汝德的名字,无论他愿意不愿意都得上台了。
站上了中间的那座高台,吕汝德才真正的感受到了什么叫做惊慌。
高台一圈下,无数的国朝重臣、各家学派都死死的盯着他……
“学生闻,‘通其变,使民不倦;神而化之,使民宜之’……”
吕汝德深深的吐出一口气,见礼后正式的开始了自己的宣讲。
而在吕汝德宣讲的同时,近七千人的白莲门徒凄凄惶惶的被丢进了囚车里。
甚至那些香头都分开来,被脸色阴骘的调查局官袍者直接装进囚车带走。
李福达没有走,他依旧在京师内。
他甚至就在潮白河坊市上,只是换上了一身码头力工的衣裳。
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直至看到了从金陵来的船只上押送下来一个年纪不大惊惶的少年。
那码头上的他,才低下头痛苦的咬着嘴唇浑身颤抖。
而很快的,一艘来自于粤北的船上一个年龄更小的孩子和几个女子被一并押送下来的时候。
李福达整个人躲在了阴影中,靠着墙努力不让自己倒在地上。
仁、义、礼、智、信,号曰“儒家五常之道”。
最初为夫子所提“仁义礼”,应对之《论语·子罕》“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之三达德。
是以,孟子后于“仁义礼”内再添“智”。称之为“君子四德”。
至东汉,董夫子才又添曰“信”。此方成“天地五常之道”。
用此五常之道为子嗣命名,这是李福达希望儿子出息又希望他们能“常存”之意。
造反世家,朝不保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