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躬身递上了一支卷宗,轻声道:“您可以调配他们支援,或将下属名单、跟脚报与他们。”
“您手上现在有十张空白谍报司提点告身、三十张提举告身,还请您善用。”
顿了顿,少年继续道:“若是有不足,可来书上报督主大人再行添加。”
够用了!这肯定是足够用了!
给了安南一地谍报司的八处联络点,又给了几千两银子、数十张告身。
李福达觉着这事儿要是自己办不下来,那简直就该拉出去砍了拉倒。
再次对着露台躬身行礼,悄然摸出几个金币要塞给这少年。
却被这少年笑着悄悄推回去,隐蔽的摆了摆手。
“丁宗,替咱家送送悔迟罢。”
高台上的汪直笑眯眯的说了这么一句,下面这少年赶紧躬身领命。
这少年人走出了一段儿,才对着李福达躬身作揖轻声道。
“大人呐!您做出成绩来,比给咱家金子都重要……”
说着,这少年人居然摸出一个钱袋打开。
从里面拿出几颗精致的小金豆子,不由分说的就塞到了李福达的手里。
“这些都是宫里老祖宗、贵人们赏下的,主要是个稀罕!”
少年人真诚的望着李福达,轻声道:“李大人呐,咱家第一次随老祖宗出宫办事儿……”
“您可以一定要办成啊!”
李福达推脱不掉,只得收下狠狠的点了点头。
随后才告辞而去。
亦是此时的露台上,李东阳、杨一清二人则是说起了现在安南和东吁的情况。
毕竟他们已经战败多日了,总有些许零零散散的信息和逃回去的军卒将此事上报。
“老夫倒是好奇,为何他们的奏表现在才送来。”
杨一清皱着眉头开口问道,按说他们此番惨败应该立即上奏请罪求活才是啊!
“哈哈哈……石淙公有所不知,他们首先怕的是灭国!”
汪直哈哈一笑,给杨一清做了解释。
这两国收到战败的事情,已经是全军覆没至少五日后了。
随后无论是安南还是东吁,都不约而同的做出了同样的动作:
募兵、赴边,准备应战。
毕竟大明似乎军力未损啊,这么好的战略条件如何能不打过去?!
至少按他们自己所想,如果能全歼如此多的兵力……
则强攻两国,也就成为了必然的事情。
“可……他们为何现在,又上奏请罪了?!”
李东阳微微一笑,捻着自己的长髯轻叹道。
“那是因为痴虎儿没发兵开战,他们等了半天未见大军前来……”
杨一清恍然,望向了漂亮的小公爷垂首苦笑。
估计安南和东吁人没看到大军杀来,以为大明也受到了重创。
于是才选择了派出使臣,前来请罪罢?!
杨一清心下叹气,难怪那奏表上言语间非常不客气。
他还说,安南、东吁两方是晕头了?!
明明损失惨重、未曾重创大明,哪儿来的胆子跟大明叫嚣?!
“汪公,这里面恐怕也有你谍报司的首尾罢?!”
李东阳若有所思,突然间望向了汪直。
此时的汪直奔波在外已有一段时间了,这带来的副作用是曾经的富家翁没了富贵模样。
整个人变得清瘦了起来,看着更像是温文尔雅的儒生一般。
“顺水推舟而已,总得给人家些许念想罢!”
汪直矜持的笑了笑,轻声道:“他们倒是真信了,咱家这倒是没想到的。”
你没想到才怪了!
李东阳一脸苦笑,这西厂曾经的厂公本就少年聪慧。
经过这么些年大起大落,还能够稳如泰山甚至一度隐居不问世事全身而退。
那斗争的本事,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够说的清楚的。
“按照现在的进度,驿道再十五日左右便勉强可用了。”
李东阳没有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转向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张小公爷。
“那么……痴虎儿,你准备好了吗?!”
这个时候,众人的目光全都转了过来。
这位漂亮的张小公爷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一句话,然而他们所有人都清楚一件事情。
无论是作为国朝官宦新贵的杨一清,还是内阁阁老李东阳。
抑或是谍报司汪直、调查局张诚,他们都不能决定这次作战的发动与否。
真正能够做出是否发动、什么时候发动的,只有这位默不作声的少年。
甚至他们齐聚至此的原因,也是这位少年。
“痴虎儿一直都在准备着……”
玉螭虎微微一笑,双手并拢在胸前:“只是……”
“诸位大人准备好接收和打理,安南、东吁两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