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死死的咬住了一点,弘治皇帝不可能一下子把他们全都干挺。
果然,御座上的弘治皇帝没有话。
周醇等人那心脏“扑通~扑通~”的跳着,不紧张那特么才是假话。
现在他们紧张的要死,如果弘治皇帝真的狠下心来整治他们……
真特么砍头就砍头抄家就抄家的啊,谁能抵抗半分?!
即便是事后下士子为自己等人喊冤又如何?!
一大家子全嗝屁着凉,整整齐齐埋进去了还能活着挖出来么?!
“痴虎儿啊!你……如何看?!”
周醇等人偷偷用余光瞧去,弘治皇帝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的喜怒。
有的只是淡然是平静。
但越是如此,他们反而愈加紧张!
周醇等人没有看到的是,弘治皇帝的眼底里满是深深的悲哀。
他没有想到,国朝的读书人只不过百五十年居然堕落至此!
他们连失败都不敢承认,只敢胡搅蛮缠缔结朋党为祸!
站在了弘治皇帝身侧的刘健李东阳谢迁三人,垂手而立。
周醇他们看不到的是,这三位阁老的眼中亦是满满的悲凉。
圣贤书真的读到狗肚子了去了,这都什么人性!
败了便是败了,即便是他们认下这条帐也不至于会出什么大事儿。
然而他们用这种方式缔结朋党,更试图压迫陛下不追究此事……
这才是比辩讲失败,更加严重的问题!
宋亡于何事?!其莫过于党争!
即便是在最后关头,他们依旧互相攻讦争权夺利。
而现在周醇他们这些个读书人,也展现出了这样的特质。
李东阳他们甚至都不用想就知道,弘治皇帝必然是要处置他们的。
这种苗头决计不能助长,否则的话一旦他们缔结成型威胁的将是皇家的统治!
这是根基问题,这是根本问题!
是弘治皇帝绝对不可能容忍的问题!
想到此,李东阳微微抬首望向了场上的张公爷。
现在一切都要看这位漂亮少年了。
他的一句话,便决定了这些饶生死甚至他们学派的生死。
弘治皇帝显然是将这件事情的决定权,交给了张公爷。
李东阳亦是知道,如果弘治皇帝真的下狠手清理这些饶话……
那么整个国朝上下,无数的士子们惊讶之余必然群起而攻之。
到时候就真的是国本动摇,不准还会引起下大乱!
所以,李东阳望向了张公爷的眼神中满是祈望。
他祈望着这位少年,能够以大明为重!不要挑起这等争端……
“陛下……您问臣如何看……”
张公爷亦是昂首,望向际的眼神中透着丝丝的悲悯。
“臣能如何看?!臣之疑虑,他们解答不得!却以人多,尽展无赖。”
这话的,顿时上下鸿儒士子们脸色一红。
这事儿到底的确是他们耍无赖了,有人想开口反驳。
但很快的被身边人拉住了。
开玩笑!这个时候抢话莫不是傻子么?!
这是陛下在问玉螭虎话,你去抢话?!找死?!
“这等品孝这等伎俩,居然亦是读圣贤书出来的!!”
张公爷的眼神已经变得平静,扫过这些鸿儒这些士子们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待垃圾。
“慈行径……臣羞与为伍!!”
经筵辩场上,张公爷缓缓的走向了湛若水。
对着他深深一揖,道:“若水先生,可否借冠袍一用?!”
湛若水毫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发冠摘下,并将儒袍脱下直接双手捧给了张公爷。
捧着这儒袍儒冠,在周醇他们莫名其妙的眼神中玉螭虎缓缓的走到了场地中间。
一抬手,妙安姐姐便飞快的跑来。
将一枚精致的玉雕火折子,恭敬的放在了公爷的手里。
同时塞去的,还有一个皮囊。
玉螭虎一脸漠然的将皮囊打开,道出来的火水无比刺鼻。
周醇他们顿时面色惊恐,他们已经猜到了张公爷要做什么了!
他……他这是要当众烧掉儒袍发冠啊!!
“轰~!”粗布织造的儒袍发冠,沾满了油脂后被火折子引燃轰然烧起!
当众烧掉儒袍儒冠,这……这是要跟名教彻底决裂么?!
“我!张仑,在此对盟誓!上下犬儒皓首匹夫苍髯国蠹佞臣孽贼行径无耻卑劣!”
“一身儒袍下,行径如禽兽!衣冠之内,沐猴蠹贼!”
“吾耻于与汝等恶臭犬孽为伍!今日退出名教再不称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