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疑惑不知不觉间,竟然自己理顺了起来。
“先生自是当得的!”
刘大夏一脸肃然,对着手足无措的刘瑾道:“既有此心,又为国事!老夫自当敬之!”
这一番话说的老刘,差点儿就眼泪飙出来了。
他们这些阉人很多时候其实极其自卑,这种自卑又在身份是伺候的位置上被固定住。
于是多数会造成一定的扭曲,这样的扭曲并不少见。
有大成就者的太监们,几乎都是找到了自己的精神寄托。
比如第一位入驻显忠祠内官怀恩,他几乎是一门心思的都扑在了为皇家尽忠份上。
给刘瑾宽慰了一下,刘大夏便再次投入到了分配中。
倒是这次刘瑾没有走开,而是留了下来不时给刘大夏提出些意见。
还真别说,一心扑在货殖上的刘瑾是真学到东西了。
刚开始刘大夏还是客气礼貌的听几句,但很快的就开始主动询问刘瑾的意见了。
比如粮秣分配问题上,刘瑾就提出统一施粥并不合适。
且时间上也来不及,可以分段施粥。
青壮多为体力活儿,可以晚点吃但需要有盐巴和少许肉糜。
此番前来军中携带有草原的肉干,可磨成粉末添加一些。
老人、孩子、孕妇及生病者,适量的添加些许应当是足够支撑到下一批粮秣抵达的……
而随着军伍的入驻,整个州府开始更加有序的运转起来。
一部分的兵力被散出去,顺着直道做他们最擅长的事情——捕杀。
这一次的洪水当地的百姓遭灾,山上很多藏着隐户也藏不住了。
饭总是要吃的,无论愿意不愿意他们都必然要动手抢劫。
所以作为国防军必然是要清理他们的,其次则是要围山打猎。
粮食紧缺,如果是个人这个时候打猎恐怕难以打到什么好猎物。
但围猎就不一样了,尤其还是武器装备在这个时代最为先进的军伍去围猎。
那对于整片山林的动物们来说,相当于是灭绝性打击……
“此番天灾,是危亦是机!”
刘大夏忙完了自己的事情,还没有来得及休息就被拉到了张小公爷的车房里。
太子朱厚照、刘瑾甚至前段儿在大坝上病倒的白昂,都被拉来了。
眼见张小公爷低垂着眉眼,轻轻的拨弄着碳炉。
“中原腹地耕耘千年,地力早已耗尽!本该休耕,奈何丁口众多休耕不得。”
聊到这个问题,刘大夏就只能是叹气。
土地兼并的严重性,他算是彻彻底底的看到了。
隐户越来越多又触及士绅的根本利益,这几乎是不可调和的矛盾。
“原本国朝置换关外之地已然成行,然故土难离大部分还是不肯就此离去的。”
提到这件事情张小公爷自己也很气闷,好处给的不可谓不少。
然而动弹的多数也都是小户人家,稍微有点儿产业的根本就不肯动弹。
尽管他们不敢阻拦,却也还是背地里大量收购土地。
这使得更多的稍微宽裕点儿的家族,也不敢轻易的搬走了。
毕竟这里已经成型了,出了关外还不知道啥情况呢。
顶多是将家里部分人派去探探路,若是合适再分配些许人手去占个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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