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没有了。
希什曼从小梦想的事情,就是那种康斯坦察兵锋所指之处,百姓箪食壶浆、喜迎王师,四海之内莫不臣服。
这个梦想是有点遥远了,不过就算是再遥远,那也得要朝着这个目标奋斗才是。
自己当初释放异教徒俘虏的时候,就已经在为这一天做准备了。
今天入主耶路撒冷,依旧与民秋毫无犯,相信以后如果康斯坦察再跟异教徒打起来的话,情况会比现在好得多。
而且希什曼发出的声明,都是以康斯坦察的名义发出的,而不是十字军。
十字军那群废物屠城劫掠,自己可不想给他们擦这个屁股。
“马背上可以打天下,但是不可能在马背上治天下。”
希什曼坐在主位上,看着下面站着的高级军官道:“你们中间有不少人也是奴隶出身,难道你们觉得,我现在应该把那些俘虏卖做奴隶,重蹈你们的覆辙吗?”
“伯爵大人,我们不是这个意思……”
小亚历山大为难道:“那些俘虏就那样关押着也行,可以让萨拉丁派人来赎买,可您为什么好吃好喝招待之后,要把他们全部放了?一旦作乱起来……”
“康斯坦察怕他们作乱吗?”
希什曼反问道:“把那些俘虏关着,供应他们一日三餐,那得是多大的开销?”
小亚历山大心想,对那些异教徒俘虏,干嘛要以康斯坦察士兵的标准供应食物,直接给点粗面包,让他们饿不死不就完了吗?
希什曼也看透了小亚历山大心中所想,他看向了二营长马克,说道:“马克将军,说一说,现在外面对我们的风评如何?”
“是,伯爵大人,那些放走的俘虏,对我们感恩戴德,并且主动表示永远不与康斯坦察为敌,而且基本上都没有离开耶路撒冷......但我认为实际情况有待商榷。”
二营长马克继续说道:“另外,耶路撒冷的人民,这几天来对我们的戒心放下了不少,当他们从那些原绿教的士兵口中得知了您释放俘虏的事情之后,态度更是发生了巨大转变,现在基本上已经没有人闭门不出了。”
“听到了吗,小亚历山大?”
希什曼听完二营长马克的报告,直接忽略了某一句话,看向小亚历山大问道:“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伯爵大人,您太仁慈了。”
小亚历山大说道:“这样很难树立起您的权威,会有人认为康斯坦察的军队软弱可欺,如果时间一长,很可能有一些狂热的异教徒犯上作乱……”
希什曼看着自己的一众高级军官,还有他们身上那灰色的英武军装,心想自己只是剽窃了小胡子同志的军装设计而已,你们别真的变成德意志第三帝国那样的军队啊。
“小亚历山大,想要树立权威,可不只有靠武力这一条路可走。”
希什曼耐心道:“而且我也不是一味地怀柔,昨天有几个袭击士兵的狂徒,不是当众受了鞭刑吗?”
“权威不是刻意去树立的,要树立权威最好的办法,是把自己本身变成一个绝对的权威。”
把自己本身变成一个绝对的权威?
众军官咂摸着这句话,隐隐听明白了这句话的意思,但又觉得似懂非懂。
希什曼想着军队光会打仗还不行,这里面的道理哪里是那么简单的,自己得抽时间给他们讲讲统治者和愚民的故事。
不过这样一来,不是等于军队就会有自己的独立思想了吗?
这可是希什曼一直想要杜绝的事情。
其中的这个度,还真是很难把控住。
“这个议案过去了。”
希什曼也暂时不去想这件事情了,说道:“下一个。”
“是,伯爵大人。”
一营长安东说道:“伯爵大人,耶路撒冷现在城墙破败,易攻难守,我们发出的信件,应该已经交到鲍德温四世陛下的手中了,如果北方持久不下的话,我们下一步的计划该怎么做?”
“放心,我们不会在这里呆多久了。”
希什曼回答道:“以我们鲍德温陛下的习惯,他肯定会派一支军队马上赶往耶路撒冷,到时候我们直接把城交给他们,然后就撤。”
“撤?”
一营长安东问道:“您指的是……”
希什曼笑道:“先北上,回安条克,然后乘船,直接回康斯坦察。”
众军官皆目瞪口呆,本以为这次战争才刚开始没多久,萨拉丁和他最精锐的军队一直没有出现,怎么现在听伯爵大人的意思,就已经要撤退了?
“不用那么惊讶,我们已经拿下耶路撒冷,兑现承诺了。”
希什曼大笑道:“曼苏尔在的黎波里撑不了多久,被鲍德温陛下击败只是时间问题,叙利亚的其它地区,也承受不住十字军的进攻,耶路撒冷王国,马上就会光复的。”
众军官还是哑然。
“怎么?”
希什曼问道:“难不成你们还想一路南下,直接杀到开罗,活捉萨拉丁?”
小亚历山大汗颜,他确实有过这个念头。
希什曼可是知道,萨拉丁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动过手,希什曼之所以能取得这一系列的胜利,都是以两人的交易作为前提的。
南下打开罗?
那地方可不比叙利亚。
叙利亚地区好歹被十字军占领过,绿教徒被十字军各种屠杀,影响力早就被削弱了。
而开罗那个地方,可是萨拉丁的大本营,鬼知道萨拉丁在那里秘密养了多少的军队,有着怎样恐怖的名望。
康斯坦察先不说只有不到六千人了,而且还有一大批伤员。
就算是六万人一头扎进去,即使真的打下了开罗,估计也就跟当年美利坚打阿富汗一样,进去就别想轻易出来了。
那些萨拉丁的马穆鲁克骑兵,希什曼虽然没有跟他们真正打过,但是只听着他们的训练方法,就知道那是一个难对付的对手。
把自己珍贵的士兵葬送在这片土地上,为了上帝抛头颅洒热血,实在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