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办法能让三皇子放下猜忌,至少能让他的杀心淡一些呢?
希什曼收好了羊皮卷,走出马车跳上了自己的马匹,朝着那些黑甲骑兵的中间,那个明黄色的身影追去。
“放肆!”
希什曼刚刚靠近,两名黑甲骑兵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了中间。
希什曼不慌不忙,故意用生硬的口音道:“保加利亚王国使臣希什曼,求见大魏国三皇子殿下!”
与三皇子并马而行的萧关回头看了一眼,两名黑甲骑兵随即退了下去。
“希爵爷。”
三皇子回头看了一眼希什曼,英俊的脸上满是笑意道:“上前来。”
希什曼低头道:“外臣不敢。”
“有什么不敢的,昨天我就跟你说了,军中没有那么多规矩。”
三皇子笑道:“难不成你让我总是回头跟你说话?”
希什曼看了一眼三皇子身边的萧关,轻声道:“那外臣失礼了。”
“怎么,希爵爷,昨晚酒醉未醒吗?”
三皇子看着自己身边,还是不敢跟自己并马而行的希什曼,笑着问道:“怎么说话都有些磕绊了?”
希什曼可不会被三皇子这脸上人畜无害的笑容迷惑,这家伙昨天晚上可是计划着要不要把自己就地斩杀呢。
估计当时两人喝酒的时候,营帐外就埋伏着刀斧手,只等摔杯为号了吧。
希什曼的姿态放得很低,堆起笑容道:“官话太好,也不见得是一件好事。”
“嗯?”
三皇子眼睛微微一眯,看着希什曼的眼神凌厉了几分,不明白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难道这个家伙知道了些什么吗?
三皇子有些惊疑不定,对于钦天监所说的那个生而知之者,他在遇见希什曼以前,也是不太相信的,只认为是那些老疯子胡言乱语而已。
可现在希什曼的表现,却让三皇子不得不信。
如果这个家伙真的是一个生而知之的人,他究竟会知道哪些东西呢?
难道自己心中所想的东西,他都知道吗?
三皇子有些不自信,希什曼的一句话,让他觉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被这个长得有些漂亮的男人给看穿了。
三皇子看着希什曼,杀心渐起,一旁的萧关听到了这句话后,却没有什么波澜,像是没有听懂一样。
“启禀殿下。”
希什曼当然注意到了三皇子的眼神,但他没有在意,而是继续说道:“外臣一路而来,曾遭遇右贤王骑兵袭击,外臣听闻这右贤王庭乃天朝附庸,为何会……”
三皇子眼中的杀意敛去了少许,开口道:“右贤王乃太祖皇帝所赐封号,距今已有数百年,北狄不服教化,日久天长自然渐生祸心,把持我大魏西北商路竟如此之久,实乃匪夷所思。”
希什曼暗道一声果然,随即说道:“三殿下可是有意发兵讨伐?”
三皇子心中一沉,但面上还是笑着说道:“希爵爷可有良策?”
“良策不敢当。”
希什曼非常谦卑道:“外臣所知,此去西南,有一古城名曰于阗,名为来往商队之商栈,实为右贤王庭之帮凶,若能包围此处,围点打援……”
“于阗?”
三皇子眼中的杀意终于被好奇所取代,问道:“希爵爷能够确认,那于阗城竟与右贤王勾结?”
“千真万确,外臣用项上人头担保。”
希什曼终于确认了,这个三皇子就是于阗城外那一支东方骑兵的指挥官。
之所以三皇子冒险西出玉门关,就是为了调查商路被阻之事,却没想到右贤王庭怕事情败露,丧心病狂之下,竟然派王庭大队骑兵袭击了三皇子的军队,并将他掳了过去。
好在希什曼一行突然出现,让那些贪婪的草原蛮子没有放过这一只肥羊,这才用剩下的人强行进攻希什曼的商队,但却被尤朵拉和本神父打了个落花流水。
所有的东西都理顺了,希什曼心想自己算得上是你的救命恩人了,如果没有自己的话,你三皇子现在已经被掳去右贤王庭了。
堂堂大魏皇子,被草原蛮子俘虏,那热闹可就大了。
面对自己这个救命恩人,你却在昨天晚上还准备动手杀我。
希什曼心想都说最毒妇人心,你这心比起安娜,那个自己所知道心最毒的女人都不遑多让。
“萧将军。”
三皇子转向了一旁的萧关,问道:“凭这两千余宿卫营,能否攻灭右帐王庭?”
“只要能找到右帐王庭,可以攻灭。”
萧关沉着回答道:“但是宿卫营此行匆忙,未带有充足补给,围点打援之策虽好,但右贤王未必亲自救援,时日一长,胜负犹未可知。”
“嗯。”
三皇子也冷静了下来,他虽然非常想灭掉右贤王庭在年底回京之时,可以在父皇面前好好表现一番,但也知道现在立刻掉头的话,胜负确实不太好说。
“萧将军言之有理。”
三皇子点头道:“并且我虽领军到过于阗,但一路测绘之地图已经落入北狄之手,此时回头,也不一定能到达于阗。”
希什曼听完微微一笑道:“两位,外臣还有一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