寸拳划破寂静的夜幕飒飒作响,阿库尼尔亚斯面对骤然受袭本能出拳反击。
但对方的速度远超于他,一只铁手精准地捏住了他的手腕,这拉近了双方的距离,阿库尼尔亚斯发现对方黄铜锈色的腐败腕甲上布满了爪痕和熏黑痕迹,但更多的是修补的补丁。
咚!
他整个人不受控制地被举起来扔到了地上,难以想象之前看上去透露出疲惫将死神态的神秘骑士能爆发这么强的力量。
“唔......”
阿库尼尔亚斯吃痛,被扔出的速度太快,反震力对他背脊造成的伤害非常痛苦。
接着,一抹更深沉的暗色遮住了他向上看的余光。
一柄巨斧紧紧被那名神秘骑士抓在手中,斧面同它的主人一样破败不堪,刀割爪痕交错在上面,但那锋刃却反射着冷色的寒意。
“喂!有话好好说!我是......啊!!”
阿库尼尔亚斯刚想解释自己没有恶意,但那柄巨斧就直直朝面门劈来!强烈的耳鸣声瞬间爆开了他的耳膜泵出了鲜血!
“太快了!”
这是阿库尼尔亚斯最后一个想法,对方仿佛也拥有神血,但显然在力量和战技锻炼上更胜一筹。
咔!
巨斧锋刃准确无误命中了他的额头,接下来的画面应是阿库尼尔亚斯整个脑袋被从中劈开,接着斧刃会顺势朝下倾斜把整块上身完全砍碎!
然而他只感到了一阵剧烈的痛苦,之后很明显能感到灰白的死亡再临近,只需轻轻一拳就能致死。
但他却还能思考、还能动弹、甚至眨眼。
“这怎么可能?”
巨斧缓缓抬起收走了,阿库尼尔亚斯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头颅没有任何损伤,除了明显感到生命处于风中残烛外,基本的活动乃至站立都可以做到。
“我可是睁着眼睛看着那斧头砍中了我的脑袋,为什么没事?”
虽然生还,但他心中的恐惧有增无减,开始怀疑自己还算是人类吗?
“难道是因为在梦中的缘故?”
阿库尼尔亚斯只能这么猜测,接着他想起了什么,猛然抬头看向那个战力超群想杀死自己的神秘骑士。
后者此时停止了攻击,倒置着巨斧立在地上静静注视着自己。
但那封闭的头盔没有露出一点缝隙,阿库尼尔亚斯不知道对方是通过什么方式观察外界的,听声辩位吗?
“我感到生命力在复原!”
一股沁人心脾的暖意从他血中溢出滋补因巨斧攻击丧失掉的某种“血条”,这感觉一如当初被那头恶龙烧伤后痊愈一样。
“神血改变了我的生命形态?”
阿库尼尔亚斯回忆起了一声模糊的轻喃,似乎在祝福自己的肉体不会受到损害,将如神一同不朽直至世界尽头。
锈化腕甲再次出动,这次神秘骑士敏捷地低下身体抓起了他的脚踝。
还没等阿库尼尔亚斯反应过来,他就被倒抓跳上了那个诡异平台,随后就被扔进了其中一个洞穴入口被送入了谜城内部。
“喂!你到底是谁!这是哪里!”
阿库尼尔亚斯在高速下落中不甘地大吼起来,但最后一眼只看到了神秘骑士居高临下的注视,封闭的倒三角头盔让外人无法一窥其主的内心波动,只有冷酷和肃杀的萧瑟。那上面雕着一轮满月和一轮弯月,还有被遮住一半的眼睛。
......
“呼!!”
阿库尼尔亚斯猛地支起了身体,汗水淋漓浸湿了后背和床单。
他瞪大着眼睛盯着反射出微光的室内,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后才辨认出熟悉的陈设,这里是勃艮城近卫军团尉官的独立休息室。
咕咚,咕咚。
阿库尼尔亚斯抓起了旁边的淡水壶大口饮下,借此缓解内心的恐慌和不知所措。
梦中的经历真实得可怕,到现在十几分钟过去了他还能准确回忆出里面的细节,紫色的弯月、黑暗中的谜城、力量强大且久经岁月的骑士铠甲,还有那一斧子。
他翻身下床,激活了天花板上的白昼石灯,仔细观察起手背上的头冠符号。
“好像被磨去了一点。”
阿库尼尔亚斯发现头冠的一枚宝珠不再是完整的圆形,缺出了一个小口。
“我之前实验了很多方法都不能抹去这个符号,现在却少了......似乎修复我身体的伤害就会导致这个符号祛除一点,那个头冠在护佑我吗?”
经历实在过于诡异甚至超出了魔法师幻想出的未来世界,阿库尼尔亚斯没有办法解释这一切。
“要不去找老马问问?”
他正在思考时,忽然传来了急促的敲门声,接着几个身穿皮外衣的黄色军服的人昂着头粗暴推门而入:
“阿库尼尔亚斯少尉,我们是军事内阁的人。现在经过战功统计,将你升至中尉军衔,并允许以上尉待遇提前五年退役。”
一张结实的魔兽皮纸递了过来,米黄的底色上面用繁缛的字体按一定格式书写着晋升宣告,周围还点缀了不少橄榄枝、翅膀。尾部盖了十几个红章,最上方是代表莫雷王室和军方的大锤狮子徽、狂吼狮子徽。
接着黄衣军官又掏出了一张纸,这张外表就很普通,上面也只是用黑色墨水随意写了一段命令。
“现战争部将你调离驻岛军团,并同时脱离近卫军团的建制,编入第一讨伐军团第十三兵团担任兵团长,8月15日前报道。”
阿库尼尔亚斯又接过了那张朴实无华的便纸,上面潦草的笔迹应该出自某个战争部人员统计工作者。
“遵命!”
长久的从军习惯让他不假思索立正站起。
黄衣军官点了点头,表情稍微柔和了一点:“放心,第一讨伐军团是我们最后的精锐,武器配置满编;而第十序列后的兵团都是曾在联合军团服役过的老兵,你们将肩负为莫雷复仇和夺回故土的荣誉责任!”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