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奇卡看向两人。阿莫西低头行礼，当先表态。</p>
“听您的，大首领。”</p>
“听从您的安排，尊敬的大首领。”</p>
奥佐马也低头致意。</p>
奇奇卡沉稳点头。接着，他的话语中带上了些哀伤。</p>
“斥候得到了明确的消息，乌曼在殿后的时候阵亡...”</p>
听到这，阿莫西眼中一暗。乌曼与他相识不过两月，却是经历生死的战友。</p>
大首领沉默了片刻。随后，他伸出了双手，用力按在奥佐马与阿莫西的肩膀上。</p>
“奥佐马，阿莫西，现在，我的左膀右臂，就是你们！”</p>
“听您的，大首领。”</p>
阿莫西神情不变。</p>
“愿意为您效死！”</p>
奥佐马的脸上浮现出激动。</p>
“好，很好！”</p>
奇奇卡注视了两人片刻，缓缓点头。过了一会，他再次开口，话语不容置疑。</p>
“夜袭前的一万五千大军，已经重新收拢了八千多人。今日大军北上二十里，在谷口立营死守！”</p>
听到这个命令，奥佐马与阿莫西对视数息，随后齐齐俯首。</p>
“遵命，大首领！”</p>
奇奇卡满意一笑。他看了看北方，鼓舞道。</p>
“收拢的溃兵需要重整，谷地的老营正在动员。我已下令，征召各部男丁。三日内，会再次征调五千丁壮，补入各部。”</p>
“再征五千丁壮？”</p>
奥佐马有些震惊。六万多犬裔部族，已经前后征召了近两万战丁。现在再征五千，恐怕连健妇和少年也要征来了。这种征调力度，各部又如何能接受？...</p>
“嗯。”</p>
奇奇卡咧嘴一笑，露出牙齿。</p>
“老营中还有一千多红犬战丁。我也会再派一千战士北上，监督各部的征召。另外，祖玛祭司将会在谷地举行大祭。各部的荒原祭司将血祭所有的奥托米农奴，杀光所有的南方俘虏，向神性的大地与天空，向风中的先祖们，祈求战争的胜利！”</p>
“血祭所有的农奴与俘虏？！”</p>
奥佐马惊呼出声。谷地中，耕作的奥托米农奴至少有三千人，而加上各部私留的男女俘虏，甚至能到六千人。阿莫西也神情动容。</p>
“不错！”</p>
“这，大首领...荒原上，从未有过这样大型的血祭...”</p>
奥佐马看向大首领，只看到一张冰冷的笑脸。</p>
“哈哈，没关系。什么事都会有第一次。”</p>
奇奇卡笑了笑，压抑着心中的杀意，轻轻舔了舔牙齿。</p>
“举行大祭，一方面是为了祭告战死的勇士。大地母亲需要血肉的滋养，来让勇士们的灵魂安息。另一方面，也是要绝了各部的退路。”</p>
大首领神色平静，却暗含疯狂。</p>
“祭司们将告诉所有的部落：我们杀光了奥托米人，如果谷地陷落，奥托米人也会杀光我们。无论投降与否，都是一样的下场。而唯一的生路，就是守住谷地！”</p>
“啊，生路...”</p>
听到这里，奥佐马心中的天平飞速摆动，指向模糊的边界。在这短暂的刹那，他的身躯微微颤抖，数不清的念头在脑海中闪现。接着，他深深的低下头，犹如隐藏在林中的猿猴，低声说道。</p>
“我们可以继续撤往荒原...”</p>
冰冷的目光扫来，盯着垂下的头颅。红猴酋长瞬间收敛了表情。接着，他再次抬头，咽了口唾沫，畏惧地跪倒在地。</p>
“大首领！仙人掌部落能召唤天火，即使再险峻的地形，也难以守住啊！”</p>
“天火？...不过是邪神创造的木兽而已！战士们只要克服畏惧，就没什么好怕的。”</p>
奇奇卡眯起眼睛，盯了奥佐马一会，才淡淡的说。</p>
“先守几天，老营需要时间收拢。如果实在守不住，我会下令撤退的。联盟既然建立，就要像狼群一样，有秩序与等级！总不能一窝蜂的乱逃，散的到处都是...”</p>
说到这里，大首领稍稍沉吟，眼神闪动。</p>
“当然，谷地中的老弱确实可以撤出一部分...嗯，大祭过后，会有战士控制各处谷口。交出足够丁口的部落，可以先撤。”</p>
听到这里，阿莫西心中一凛。他不动神色，只是恭敬地垂首。</p>
“酋长英明。”</p>
奇奇卡看着两人，目光如山峦落下，厉声下令。</p>
“奥佐马！”</p>
“是，大首领！”</p>
“你的红猴部族士气较高，在谷口的前营驻扎。我会带着主力，在你后面支持。等到第一批援军到来，会先补充给你！”</p>
“遵从您的命令！”</p>
奥佐马伏地领命。</p>
“阿莫西！”</p>
“大首领。”</p>
“你的部落刚刚收拢了溃兵，就驻扎在谷口后休整。但红鸦斥候颇为精锐，必须侦测敌情，不断出击袭扰。你来亲自带队，沿着山林南下！还有许多溃散的部族陷在南方，只要你能够接应出来，就都归你的部落所有！”</p>
“听您的，大首领。”</p>
阿莫西也伏在地上，恭敬行礼。</p>
“很好！”</p>
看着恭顺的两人，奇奇卡满意颔首。他露出些笑容，吩咐道。</p>
“都下去吧。各回部落，尽快行动！风中的先祖，会保佑我们！”</p>
“先祖庇佑！”</p>
两人齐齐应是，立刻转身离去。山丘上，只有奇奇卡一人。他屹立许久，看着南方的山峦，忽然咧嘴一笑，</p>
“来吧，墨西加人！荒原上的狼王，注定满身伤痕的死去，永远不会屈服！”</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