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怎样的奇观啊！</p>
蒋飞白站在舱室的门口，惊叹万分。</p>
他刚打开门，正好面对种满山茶花那面墙壁，那幅画已经画好，他受到的惊骇比那天唐承念所感受到的更甚。商六甲这样的人，着实太懂得“震撼”二字的用意，他画一幅画能使人心动，他以活生生的一株株山茶花所做的壁画则只会更令人骇然。</p>
扑面而来的是压迫感，在这自然又超于自然的美景前，蒋飞白几乎失语。</p>
“人，你发什么呆呢？”小黑问。</p>
蒋飞白低头才看到小黑，它懒懒地趴在地上，只把脑袋抬起来看他。</p>
于是蒋飞白笑笑，凑到了小黑身边。</p>
“你怎么会说话？”他十分好奇地问他。</p>
“会说话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吗？”小黑满脸都是不在意，在他的传承中，这是顺其自然的事情。有人会因为人开口而惊讶吗？老实说，羽翼犬的想法与人类的想法没什么不同，它觉得这是自然而然的，反而想不通为什么人类每次看到它们说话都会露出那么诧异和难以置信的模样。</p>
又不是天塌下来。</p>
小黑无所谓地想。</p>
只有天塌下来，才会让羽翼犬发出震惊和不可思议的叫喊声。</p>
“这难道是一件寻常的事情吗？”蒋飞白反问。</p>
不过，小黑没有回答。</p>
它虽然没有开口，但蒋飞白从它的表情中可以看出，它的确是这样认为的。</p>
寻常事。</p>
蒋飞白摇摇头，他今天见到的惊奇事情够多了。</p>
就在蒋飞白坐下来以后，小黑忽然往他的身上扑了过来。</p>
它扑进了他的怀里，鼻子一拱一拱的。</p>
蒋飞白受宠若惊，小黑的声音听起来那么冷淡，没想到居然还能这么热情？</p>
他很快就知道是自己想多了。</p>
“哼哼。”小黑抽了抽鼻子，狐疑地打量着蒋飞白，想了想，忽然问道，“你身上的气息好古怪啊？”</p>
这语气不大对劲，是夸还是贬损他？</p>
小黑很快就挣脱了蒋飞白的拥抱，它走远了才说：“你有种快死了的味道。”</p>
这叫什么话！</p>
蒋飞白无端端被一条小黄狗这样说，他当然会生气，可没一会儿他就想到了什么，整个人都不动了。或许，小黑说的话并非空穴来风，或许……它只是说了实话。然而，它真的是自己闻出来的吗？蒋飞白着实觉得这太不可思议了。</p>
“你能够闻得到我身上的气息不对劲？”蒋飞白连忙问道。</p>
小黑点点自己的小脑袋，说道：“是啊，有股慢慢腐烂的味道……差不多吧，那个意思。”</p>
它显然不太喜欢这种感觉，等它确认以后，就不是很想亲近蒋飞白了。</p>
蒋飞白无奈地看着它，可怜巴巴地说：“我中毒了。”</p>
“中毒？”小黑想了想，道，“啊，那我能理解这味道怎么回事了。”</p>
若是毒性不解，这味道显然会一直缠绵蒋飞白到死。</p>
“那你怎么办呢？”小黑热心地问。</p>
它只能闻出有这种气息，却不会解毒。</p>
蒋飞白本来就坐着，索性朝小黑招招手，他没有别的地方倒苦水，和一条狗说说倒不错。</p>
小黑本来并不凑过去，可是，他实在太可怜了。</p>
小狗的天性，就是没办法放下一个可怜的人不管。</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