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话 逝者如斯(2 / 2)

没想到的是,夕立硬是拼着挨一发鱼雷,向东侧闪开了这一大片弹幕。然后让这个暴躁的タ级战舰目瞪口呆的是,这一片炮弹基本上,都砸在了因为放鱼雷而暂时停顿了一下的北侧大鱼身上……

“还不止这样呢poi!”

然后タ级战舰尖叫着眼睁睁看着已经沉下去了的东侧大鱼残余的红光一点点熄灭——这个疯丫头简直是农民式的狡猾,在リ级重巡被头槌放倒、还没完全接触海面的时候,以她的脊背为掩护朝东侧的驱逐ニ级偷偷放了一发酸素鱼雷!

不过夕立的好运也就到此为止了——驱逐ニ级的鱼雷仅仅造成小破,但也使她闪避不便,立即被タ级战舰一号身后的另一只タ级战舰命中。

战舰的火力,即使在夜间也不是可以小觑的。驱逐舰薄弱的护甲几乎毫无作用就被突破……

夕立大破!

不过剩余的两只タ级战舰也没什么可高兴的,因为就在两人的全炮门发射完毕的同时,吴港的主力舰队也达到了攻击位置。

61cm四联装(酸素)鱼雷

10cm连装高角炮

61cm四联装(酸素)鱼雷

“遗憾呢……夕立,你先撤到后方!”

连装高角炮和平射炮几乎同时落在タ级右手腰间的炮管上,颤抖了一秒钟后,炮台竟然……爆炸了。

“Ta?Taaaaaaaaaaaaaaaaaaaaaaa?!?!”(亡灵语快速翻译:怎么这么点背!这不是陆奥的patent嘛?!?!)

战舰タ级一号轰沉!……相信我,不是你运气差,是你对面运气太好了。

“接下来就剩……”时雨回过头去看了一眼乖乖躲到队列后方的夕立,重新回过头来,话头不由得停住。

就在这几秒钟的空闲里,另一只タ级已经无影无踪……但对面的海域却还不是完全清空。

对面的敌人,已经不觉间换成了一个发出淡淡火红色灵光的姬舰和一只金色的海怪状轻巡!

“啊,我已经看到了。”戴在左耳的耳机咔哒一声,提督说出这句话之后又咂了咂嘴,“鲑鱼岛的守备部队比我预想的行动快得多,不过不要紧。当务之急是干掉那只轻巡,这个姬舰是‘装甲空母姬’,夜战的威慑力不值得一提,等到太阳升起的时候让赤城和加贺料理她就行!”

“总之是先消灭轻巡就是了……”时雨的话音刚落,轻巡へ级已经被两发20.3cm连装炮轰飞。

“可不能总让驱逐舰们抢了风头啊。”摩耶得意洋洋地一挥手,“下面该我们了!”

“多谢……”时雨刚发出一声就不得不急速闪避以躲开朝自己砸来的海防巨炮。

“ダカラ、ムリナノヨ……”(但是不可能的呀)

飞行场姬发出了带着巨大颤音的、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的喃喃自语,但并没有做出什么更惊世骇俗的举动。

因为,在这个战场上做出更惊世骇俗的举动的,注定是吴港镇守府的主力舰队,注定是金刚姐妹们。

“我会努力的,我一定会……超越过去的自己的!所以大家,请不要丢下我啊!”

随着炮弹呼啸的声音越来越近,一枚外形肥大的炮弹以接近45°角炸在飞行场姬身体北侧的跑道上。

*注:吉川洁舰长亲传舰对舰近身格斗术,传宠不传子(斜眼)

※※※※※※※※※※※※※※※※※※※※

“Gi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a!!!”

体型巨大却并无比例失调的少女发出世间最凄惨的叫声。在看清了——甚至还没有真正炸开的——炮弹的外形之后,飞行场姬双手抱头,脑袋用力埋下去。“ナ、ナンダソレ……?!ソン、ソンナ……バカナ……コナイデエエエエエエエエエエエエエ!!!”(怎么?!不可能……不要过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看来是这样了。樱庭晓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没有爆炸的三式弹,确实让飞行场姬联想到——或者毋宁说回想起了所罗门岛的失败。这对于她……她们来说,是致命的精神污染。

“天要亮了……”

东方,太阳把第一道光线投射在这片海域。

……与此同时出现的是来自海峡东侧的大量舰载机。

装甲空母姬的确已经尽力了,但这片战场注定不属于她——在她指挥(因为飞行场姬已经陷入混乱,只有她一个人的)深海舰载机对付来自赤城和加贺的大量舰载机编队时,驱逐舰们的炮火支援也已经到达。

其中还混杂有两艘重巡和一艘战舰的炮弹以及时雨悄悄放出的鱼雷。本来时雨应该没有机会如此靠近的,奈何夜战期间……哎!不提也罢。

装甲空母姬轰沉!

但是飞行场姬则完全没有注意到战友(?)的大量损失。巨大的恐惧和痛苦使她蜷缩成一团啜泣着,任凭三式弹打到自己身上,连抬起头来看一看都不敢。

“ヤ……ヤメテ……够了……ワレワレハ输了……ワレワレ……沉没デスヨ……我们已经……死ンダヨオオオオオオオオオオ!”(不要……不要继续了……够了……我们已经输了……我们……已经沉没了……我们……已经死了啊啊啊啊啊啊!)

是时候结束了。樱庭晓看着已经完全无法再工作的岸防炮台和已经变得模糊的亨德森机场,对自己说。必须结束。

“前线炮火,暂停十分钟。”

“是呢,已经够了,飞行场……不,比叡,还有其她不知有多少的孩子们。”

从藏身之处从容走出来。早在夜战占据优势的时候,樱庭晓就在小岛北部登上了岸,现在距离飞行场姬只有一公里左右。

“日本帝国输掉了那场战争,很抱歉。”

听到了这句话,飞行场姬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输了……サイゴ……ワレワレノ……”(输了……最后……都是我们……)

“不!正相反……早在‘瓜达尔卡纳尔’之前,那场战争就已经失败了。无论怎样的努力,也不可能改变一个对比如此悬殊的结果……所以,不必为你们当年的失败而难过,也不要为你们没能改变未来而悲伤。你们被要求去救活一具尸体……甚至还差点让它恢复了心跳,这已经是奇迹了。”

“アナタ?アナタ是……”飞行场姬抬起头来,看着站在地上的年轻军官,红色的双瞳猛然张大了:“ア……你是……当年イ……士兵?”

“我是一个和其他所有士兵一样犯下了狂妄之罪的罪人。而现在——”樱庭晓抬起头来,直视着曾经是比叡和其她诸多军舰的亡灵,“我必须赎罪,那就是说我要哪怕一个一个地弭平你们的痛苦和怨恨,而这些痛苦和遗憾是我们这些使用武器的人强加给你们的……只有这样,我才能走出那场战争,你们……”樱庭晓抬起右手,指着刚刚三式弹发来的方向,那个方向上有着把过去甩在脑后全力前进的雾岛,有虽然还心怀恐惧但努力战斗的比叡,“才能超越那场战争。”

“强加……”双眼中的红光逐渐黯淡下去,“你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可以ユル我们吗?……”

“其他人怎么想,我不知道。”樱庭晓坦然回答,“我所知道的是,‘我’绝不认为我们有资格不原谅你们……正相反,我们需要求得你们的原谅。是你们从开始到最后结束一直在迁就自不量力的我们……而不是相反。”

“迁就,吗……”苍白的嘴唇逐渐弯成一个苦涩的微笑,但不再有凄凉,“其实我们,很满足……如果我们的テイトク是你的话,结局是不是会,有所不同……”

“不会不同的。”樱庭晓摇着头,“伤越大,痛越深。没有这场失败的战争的教训,我只会是一个更加狂热的士兵而已。说到底,人类就是这样目光短浅而又妄自尊大的生物……反过来说,你又怎么想呢?来世,你们还愿意成为这样庸俗而脆弱的我们的兵器吗?”

“不,大概不愿意吧。”少女轻声说道,身体逐渐变得透明起来。

“啊,果然呢。”樱庭晓耸耸肩。

“我们更希望成为,这样庸俗而又坚强的人类呢……提督。”

曾经是深海栖舰莉可莉丝基地的存在,完全消失了。只剩下脱帽垂首的黑肤少年。

“……战斗,胜利。各单位打扫战场,返回母港。”默默捡起地面上一个Q版装甲空母鬼的小装饰,樱庭晓打开通讯设备,转身向自己快艇的方向走去。

“耶!见到我的活跃了吧?我也能行的!这样努力总算没有白费呢!”

“……啊这是谁跟我这么有仇!怎么小艇又被打烂了!”顿时提督大人的惨叫声充斥了四个频道。

“英国出身的归国子女金刚death!请多指教啦!”

“……”

樱庭晓沉痛扶额,前途未卜啊。

2673年11月20日,莉可莉丝港制压完了,铁底海峡西部入口突破!

飞行场姬击破!潜水舰“伊8”加入吴港镇守府!

重雷装巡洋舰“北上”改二改造可能!高速战舰“比叡”改二实装、改造可能!

注:2673年是个梗,这个日期经过“某种换算”之后就是开比叡二改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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