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衍摇头,说:“士奇兄弟此言差矣,窃国者侯,窃钩者盗,天下板荡,蒸庶无告,军中若得时迁辈数人为哨探,何患不得敌情,所以那时迁乃当之无愧的好汉。”
抱着小孩的时迁,见李衍看他,心中就是一紧,但脸上却是若无其事,可见他的心理素质有多好!
又见李衍看着他夸他是好汉,时迁心中既暗暗窃喜如今碰到一个识他时迁之人,又隐隐觉得,这人已经认出他来了,没揭穿他,只是不想他丢面子。
与此同时,时迁也纳闷不已:“我到底哪露了马脚?”
听李衍如此推崇时迁,山士奇虽然不以为然,但却不好跟李衍争辩,毕竟从属有别,而且李衍又对江湖上的好汉如数家珍,在此之前一直没错过。
见山士奇脸上仍有不以为意之色,李衍一边转身向一个酒楼走去、一边说:“他能在咱们这些人的眼皮子底下将那么大、那么沉的一个包袱神不知鬼不觉的借走,不值得钦佩吗?”
“这……”
山士奇无言以对。
见李衍等人进了酒楼,时迁将怀中的孩子还给身边的一个大嫂,道:“这娃生得真是端严美貌!”
大嫂眉开眼笑的接过孩子。
辞别大嫂,时迁默默的向一个破庙走去……
一路之上,时迁心事繁多!
如果可以,谁又愿意整日里东游西荡,没个安生之处?
而且,走到哪都人人喊打,活得憋屈,也忒没尊严,一个不小心栽个跟头,有可能就是完了,就像上次,要不是得了杨雄相救,他可能已经刺配千里不知死在哪了。
可既已入了偷门,那哪还有别的出路,黑白两道都不耻他这样的盗贼,纵使他有心转行,何处又能收他,又能高看他一眼?
那位“借”钱给他的大官人能吗?
怀揣着心事的时迁,不知不觉间就来到了破庙。
刚一进入破庙,那个尖嘴猴腮汉子就拎着包袱过来,喜道:“这里面怕是有三二百两银子,咱们今天可是发了一个大大的利市!”
这包袱有多重,时迁心里有数,因此,脸上没有露出尖嘴猴腮汉子想看到的惊喜。
有心事的时迁,漫不经心的打开包袱一看,眼睛瞬间就直了——包袱里面根本就不是银子,而全都是成色十足的蒜头金!
原来,李衍等人为了携带方便,早已在沿途将他们的银子和铜钱全都兑换成了蒜头金。
“这三二百两金子,那人说送我就送我了,我在他眼里真值这许多钱银吗?”时迁看着金子想道。
“哥哥,咱们发达了!”
“我一会就去跟小二他们说,咱们以后不用再当穿窬之盗了!”
“……”
尖嘴猴腮汉子乐得手舞足蹈!
听尖嘴瘦腮汉子说他们以后不用再当穿窬之盗了,时迁神情一动,然后三两下又将包袱包上,再然后提起便走!
尖嘴瘦腮汉子见此,忙追问:“哥哥,你干甚么去?”
时迁头也没回道:“去找出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