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坑下似乎有什么洪荒巨兽苏醒,泥土猛烈翻动,碎石四处崩飞。
那块沾有罗姆罗斯血迹的石头飘上半空,崩裂为点点红光,射入坑中。
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好吧从大地颤动开始李奇就震惊了,现在不过是觉得该有所表示而已。
点点红光没入土里,一直向下沉,却没有一点被土石遮蔽,仿佛这些有形之物骤然消失,成了立体透视图里的空白。
红光落到极深处,点点相连,勾勒出一个巨大生物的轮廓。
这只怪兽初看像是盘在一起的长蛇,可当它仰首而起时,迥异于蛇头的形貌又熟悉得让李奇差点叫了起来,跟着身体而上的足爪就更是理所当然之物。
天幕被遮蔽,重力仿佛失效,泥土石块和杂草藤蔓一同飞升上天。李奇和罗姆罗斯飘浮在半空,手拉着手避免分散,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只怪兽由艳红点线描出的粗略线图,急速填充细节再到上色,变作一条活灵活现,金光闪闪的巨龙。
罗姆罗斯磕磕巴巴的道:“伊、伊斯特塞、塞斯始龙……”
李奇的震惊却复杂得多,图铎那家伙果然也是华夏人啊!露出这种形貌是什么意思?他成神了吗?现在这条龙就是他吗?
两人扶持着爬到一块巨石上,这时候金龙已经升到了跟他们齐平的高度,龙头对着他们,比他们两个人加在一起还大的龙瞳反射着两人的身影。
“你终于来了,为了这一天,我已经沉睡了……唔……现在是什么时候了?”
龙吐人言,轰鸣声震颤着整个空间。
整个空间?
李奇心头一亮,这似乎跟之前在尼尔瑟拉神国与尤尔娜“决斗”的情形有点像,是进入到了虚实相织的场景里。
罗姆罗斯倒没关心周围的环境,激动的喊道:“您是大帝留下来的守护者吗?现在是第四纪元1227年,距离大帝离去已经一千两百年了!”
“一千两百年啊,还真是……”
金龙喟叹道:“短暂啊,我还以为至少会翻越纪元呢。也就是说我开创的新纪元这么快就出问题了,才逼得你来找我留下的力量解决问题?”
我?你就是图铎大帝!?
李奇跟罗姆罗斯的思绪同步到了这件难以置信的事情,这条金龙就是大帝!?
“哦,对了,抱歉还没介绍自己”,金龙轰鸣着道:“我是我设置在这里的密锁,是由一缕灵魂凝结而成的,并不是我……唔,图铎大帝本身。但说起大帝,仍然会不由自主的代入,这的确会给你们带来一些困扰……”
两人面面相觑,大帝居然真的留下了东西!
“等等,你们……”
金龙似乎这时候才确认了现状,有些讶异:“怎么有两个人?”
两人跟着讶异,这啥意思?
金龙很快做了脑补:“好吧,也就是说,你们是兄弟?”
兄弟!?
李奇在心底大叫,不要这么神展开啊!
还有罗姆罗斯你用那种目光看着我干嘛?真以为我们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但我守护的东西只能由一个人继承啊。”
金龙的龙瞳转了转,仔细打量两人的形貌,甚至在用某种奇异的力量窥探两人的灵魂,正是那种小红和李奇都有所感觉,永恒宁静上拥有的怪力。
“原来如此”,金龙说:“黑头发才是我的嫡系子嗣,金头发只是旁枝庶子。而且金头发已经有我的武器了,那么我守护的东西,自然就是黑头发的。”
金龙自我肯定的点头,显然觉得这是异常完美的搭配:“黑头发负责下命令和好好活着,金头发负责战斗,我一定是通过其他方式做了什么安排,才会如此理想。”
李奇终于回过神来了,大帝的遗产他当然很动心,但显然跟他无缘,赶紧声明:“那个……很抱歉我并不是大帝的子嗣,我只是被拖进来的路人啊!”
“不是?怎么可能?”
金龙的语气变得有些烦躁:“不要跟我开这种无意义的玩笑!我是黑发,你也是黑发,虽然瞳色有些差别,但你旁边那个金头发蓝眼睛的一点也不像我!”
“如果不是他跟我有微弱的血脉关联,那他才是路人。很明显,金头发是我某个不受宠爱的姬妾留下来的血脉分支,黑头发才是我的最爱呀。”
罗姆罗斯,你那充满了失落的笑容是怎么回事啊!?
金龙再道:“最关键的是,你的血脉跟我有关联,所以你才能进入密锁。”
因为我在费恩世界的血脉根底也是伊斯特塞斯始龙!
李奇苦恼的揪自己头发:“我、我真的不是啊,你认错人了!”
“李奇,为什么这么努力的否认?”
罗姆罗斯幽幽的道:“我从没想过自己有可能是大帝的后裔,结果呢?而你……你就那么确定,真的跟大帝没关系?”
我跟图铎是有血脉关联,因为我们都是身怀炎黄血脉的华夏穿越者!
在此之外,我真的很确定跟图铎大帝没关系,否则不可能小红没一点表示。
李奇很想这么澄清,可穿越者这事是不能直接说的,一时他不知该如何是好,只是很坚决的摇头。
“真是令人意外的发展,不过仔细想想,真的很好啊”,罗姆罗斯振作起来了,发自内心的笑道:“我们是兄弟呢,我们一起战斗的话,我就不会再孤独,再害怕了。”
“你其实不知道,我一直撑得很辛苦啊。从举旗以来,越来越多的人因为我而死去。迩香被腐化,数十万人变成怪物,也是我造成的。”
他异常沉重的说:“我每晚都睡不安宁,哪怕……哪怕永恒宁静,都难以让我平静下来。我一直在怀疑自己能不能担起大帝的传承,完成他未竞的事业。我虽然有那么一点领袖的天赋,但跟这么伟大的事业相比,还是太渺小了。”
他看向李奇,握着李奇的手和他的目光一样热烈:“你可以的!看看你做到了什么?你成了赤红女士的教宗,连桑妮那样的圣女都对你唯命是从!想想我们一起在学院里度过的那些时光,你总是那么淡漠和无所谓,看起来很柔弱,实际上你的心灵已经挣脱了世俗的束缚,你才是更好的领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