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伙人来自首都医科大学附属医院,为首的是肝胆乳腺专家,享受国务院政府津贴的迟建国教授。
他年近六十,国字脸,戴着眼镜,上车坐好之后,也不跟迎接的人客套,直接问道:“病人的情况怎么样?”
迟教授是病人家属通过朋友关系,专门请他来人民医院会诊的。
来迎接他的是人民医院肝胆乳腺科的副主任和病人家属、沂州大学的一位副校长。
副主任说道:“情况很不乐观,病人因患急性胆囊炎先在四院保守治疗了十天,转到我院之后,病人每天下午二时就会发热,体温高达40或41度,发热时立即打针,约五六个小时候能退热,但体温仍然维持在38.5度到39度之间。高烧原因不明。因连续高烧多日,目前体质下降严重,全身衰竭,已至病危状态。”
病人家属看着迟教授接过人民医院方面递过去的各种检查单和片子、处方笺,虽然焦虑,却不敢打断迟教授的思路。
良久,迟教授说道:“到医院先看看病人具体情况再说。”却没有说能不能治,有什么办法。病人家属心里就有些沉。
因为是夜间九点多钟,路上车辆不太多,所以车子一路很顺利,半个小时就把这一行人拉到了人民医院。
迟教授虽然年纪不小了,身体却很不错,下车后让人民医院肝胆乳腺科副主任带路,风一般地就往住院部四楼走去。
早有十几个人等在住院部了,有的在病房门口守着,有的就在住院部楼下翘首企盼。看到这一队行色匆匆的人,外边等着的俩人,一个忙上前迎接,另一个年轻点的连忙跑上去报信:“三姨,来了来了,首都的专家来了。”
眼睛红肿的一位年近六十的妇女听到声音,抬头像这边楼梯口往过来,在身边人的搀扶下,往前挪了几步:“真的来了?”她有点不敢相信。
跑上来的年轻男子说道:“是真的,你看上来了。”
那妇女眼里就有了些喜色,或许,儿子有救了吧?
医院这边动作很快,已经有人给迟教授递上了白大褂,病人家属则殷勤地把病房门打开。迟教授并没在意这些细节性的东西。
他进去后的第一眼是看向躺向病床上的病人,大概还不到三十的年纪,脸色发黄,面庞消瘦,看上去有气无力地躺着。便是一群人进来,他也只是略动了一下,掀了掀眼皮,但却并没有睁开眼睛。那样子就像睁开眼睛看一看也是件极累的事情。
病人家属除了那位沂州大学的副院长,其他人都被请了出去等着。他们守在病房外,在长椅上坐不住,来回踱步,也不知道那些大夫们商量地怎么样了,良久也没有信传出来。
病人的妈妈这些天经常哭泣,哭得嗓子都哑了,眼睛一直是在红肿的状态。
她不明白,刚进四院的时候,她还特意向同去医院的病人和家属打听过了。有人说这不是什么大病,吃点消淡药把炎症消下去了就行,要是消不下去,实在不行可以做手术。
大夫刚开始的意思也是说并没有结石,可以保守治疗,暂不手术。结果她儿子不知道为什么,每天都会高烧。她越想越觉得不公平,为什么别的人得这个病,也没见谁像她儿子这样呢?偏偏是她儿子。她可就只有一个儿子和一个女儿啊。儿子要是没了叫她怎么活?